五指山之绞杀榕

作者: 随园随笔 | 来源:发表于2019-01-04 16:18 被阅读66次

    与榕树相关的有一个成语叫做独木成林,是说榕树的气根从树干上悬垂下来,长到一定的长度,接触到地面,便扎进土里,继续增粗,渐渐地形成许许多多的树干,一颗树遂成就一片林。

    很励志很温馨的一个故事,但大自然又是何等的奇妙,即便同为榕树,有高大独立的高山榕、大果榕,有把自己站成空中花园的笔管榕,也会有令人心惊的绞杀榕,就仿佛在一个大家族中,有恭良敦厚之人,亦难免会有刁钻狡黠之徒。

    五指山之绞杀榕

    那颗树被单独地圈出来,笔直的树干周围被粗大的藤蔓紧紧包裹着,看着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与紧迫感。

    在舒婷的《致橡树》里曾结识过攀援的凌霄花,在海边的沙滩上也曾遇到过柔韧的菟丝草,那一刚一柔、一强一弱形成的相依别有一种深情的意味,可是,眼前的树苟延残喘,藤明显有几分杀机,简直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抵死纠缠呀!

    印象中还看见过一种双生树,两颗树比肩而立,相互依偎,相互缠绕,彼此分享阳光,共担风雨。倘在原野看到独立的一颗树,你会感觉到它的独立与坚强,心中可能会有敬意,而双生树却总让人忍不住地眼热。

    甚至,不是同一品种而共生的情况也是有的,在意大利皮埃蒙特区格拉纳镇与卡索尔佐镇之间也有一颗奇树,叫做卡索尔佐双生树,一颗桑树的顶端长出来一颗樱桃树,人们猜测可能是有鸟将樱桃核掉落在桑树上,樱桃树穿过桑树空树干将根扎入下面土壤中。

    通常一棵树寄生在另一棵树上时,寄生树的成长会受到抑制,故尔比较矮小,但在卡索尔佐双生树上,樱桃树像其他正常树木一样高大,我无缘亲见,但看着图片,就仿佛在欣赏两个技艺高超的杂质演员,桑树敦敦实实地扛起一方舞台,任樱桃在其上施展腾挪,心里看着就很喜欢。

    但眼前的这颗藤缠树,即不让我眼热,亦不让我欢喜,只觉几分心惊,绕着树,去找悬着的吊牌看,有两个大大的字--绞杀。

    五指山之绞杀榕

    吊牌上说,绞杀榕通常生长在大树的树冠下,它的种子有粘性,落在树枝上的动物粪便上,一旦发芽,就会长出气生根,一直向下,直到在泥土中扎根,这样,它会从泥土中获得新的营养来源,生命力变得极为旺盛,根越生越多,和大树盘根错节地缠在一起,最后大树的树干几乎完全陷入它的网中,窒息而死。

    气生根应该就是我们看到的那种藤蔓状的枝条,凝神屏息看完这段文字,心头有莫名的压抑,想象中那藤蔓起初那么温柔地拥着这树,渐渐地,残酷的竞争,出现在一树一藤间,出现在一片雨林里,出现在大自然里,出现在人类社会。

    看似柔弱的藤蔓,然而一旦攀附于树,便迅速生长蔓延,直至遮天蔽日,有道是“烟密真成一翠幄,风清不入五侯家。”只是,在那金风玉露一相逢的最初,又有谁会拒绝那么温柔的手臂,有谁会提防那么温情的怀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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