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在《哀郢》里大都写的是流放的行程和心里活动,只有一处典故:尧舜之抗行兮,瞭杳杳而薄天。众谗人之嫉妒兮,被以不慈之伪名。
尧和舜的高尚德行,有如高天上的耀耀日光。那些嫉妒他的人,还给安了个“不慈”的罪名。
不爱其子叫不慈;反过来,不爱父母叫“不孝”。
白头三所学以来,从未听过关于尧舜禹的其它不好的言辞。这次算开了眼界,遂探寻了一番,颇有收获。
《庄子·盗跖(zhí)》第一部分里,盗跖对孔子说:“尧不慈,舜不孝”。前面他说:“尧、舜有天下,子孙无置锥之地”,这算是他的论据吧。尧、舜虽然拥有了天下,可是他们的儿孙们却没有立锥之地。从狭义上讲,确实不是个好父亲、好祖父。在这方面称为“不慈”,也讲得通。
不给子孙留点好处这还是轻的,下面这个就厉害了。《盗跖》第二部分,是子张和满苟得的对话。满苟得曰:“尧杀长子,舜流母弟,疏戚有伦乎?”意思是:“尧杀了亲生的长子,舜流放了母亲和弟弟,亲疏之间还有伦常可言吗?”
于是再扒一扒“尧杀长子”。
丹朱是尧的长子,因其不肖,尧把帝位禅让给舜。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说:“尧辟位凡二十八年而崩。百姓悲哀,如丧父母。三年,四方莫举乐,以思尧。尧知子丹朱之不肖,不足以授天下,于是乃权授舜。授舜,则天下得其利而丹朱病;授丹朱,则天下病而丹朱得其利。尧曰:‘终不以天下之病而利一人。’而卒授舜以天下。”
丹朱不肖,这也是尧禅让舜的一个原因。
《韩非子·说疑》有:“其在记曰:尧有丹朱,而舜有商均,启有五观,商有太甲,武王有管、蔡。五王之所诛者,皆父兄子弟之亲也,而所杀亡其身残破其家者何也?以其害国伤民败法类也。”这里说了:尧杀了儿子丹朱;舜杀了儿子商均;夏启杀了儿子武观等等吧,这五个王所杀的都是至亲骨肉啊!
上边就是“尧杀长子”的一些花边新闻。
至于“舜流母弟”,白头三没找到其它的文献佐证,只在《盗跖》这一处有文字记录。猜想大舜未成名之前,对害他的后母很是孝顺,对弟弟“相”很是亲爱,博得了“舜孝”的美名。可是,当了天下共主之后,把他俩流放了。
这两件事,算是野史吧,即便是有,从广义上讲,尧舜以天下为子民,是大爱,是大慈。
所以屈子说,所谓的尧舜“不慈”是“伪名”。
后记:《庄子·盗跖》真的挺有意思,文章里面,盗跖把孔子怼得一愣一愣的。太搞笑了!
盗跖斥丘图2022-10-15 泉城居士白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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