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去部队探亲了,飞娃子喜不自胜,无奈连里小兵哥哥们太淘气。阿秀刚换上飞娃子托人买的那条红裙子,美的像个新娘子,正准备良宵一夜,小兵们愣是找了借口把他们分开了,说是给飞娃子开个玩笑,谁叫他是他们的排长呢。
第二天一大早,部队临时接到紧急任务,集合去前线,说走就走,这一群血气方刚的青年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时间紧迫,都来不及跟阿秀告别。这一下子让出主意整排长的那个新兵蛋子好生内疚。
再有五分钟火车就要开了,一袭红装的阿秀飘然出现在站口,手里提着一袋苹果,一袋荔枝,被岗哨卫兵挡在进口处。
“飞娃子…”阿秀举着手里的东西,伸长脖子,探头探脑的向着刚刚上了火车的那一队军绿大声喊叫。
“阿秀”飞娃子闻声回望,惊出了两眼泪花,立即从车厢门口一跃而下。
“嫂子,快看,是嫂子。”眼尖的小兵们也欢呼雀跃。
一时间呐喊声、欢呼声响成一片。因为军纪森严,连长不允许飞娃子过去跟阿秀道别,哪怕是大家再三祈求,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九连的战士像炸了锅,冒着违反纪律的风险,簇拥着飞娃子跟阿秀去道个别,不用说,自然是挨了批的。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距离,却相隔如天涯,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保家卫国使命在身,怎能让一刻的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飞娃子,我给你买的东西”
“阿秀,回去吧”
“嫂子,回去吧”
双方使劲的挥着长臂,喊得声嘶力竭。
“呜——”
一声长笛,黑灰色的火车缓缓启动,他们像一群困在笼子里的猴子,上蹿下跳,抓耳挠腮,有的耷拉着脑袋,有的左右徘徊,上前线,这一去回不回来都难说,战友情,深似海啊,没能让飞娃子了了心愿,大家都难受。
“怎么少了一个人?骡子呢?”
骡子就是出主意的那个新兵蛋子,有勇有谋。
忽然,有人在小方窗口发现了骡子的身影,还有红色的裙子和穿着红色裙子的阿秀,他们正骑着一辆绿色军用摩托车在对面的道路上风驰电掣。阿秀站在摩托副驾上,红裙像一面旗帜随风招展。
“快看,那是骡子。”
“还有嫂子。”
“我看看。”
“我也看看”
……
窗口处挤满了脑袋,就差伸出来了。
有人打开了车厢门子,门口一排齐刷刷的军绿。
“快快快,换衣服。”
飞娃子被七手八脚的拖拽着,换上团长四个兜的干部服,出现在门口。
“阿秀,阿秀,快看,我这是四个兜的。”说着,拽着四个兜的军衣左扭右摆的比划着。
“飞娃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阿秀拉长的嗓音在风中呼啸。
骡子拼命的开着电驴,与火车竞跑。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再近也不会有交集。不过,阿秀那甜美的声音传进了车厢,回荡在每个战士的耳边,大家的耳朵都是竖着的。
火车在跑。
摩托在追。
风在吼。
“阿秀,你等着我回来娶你。”
“飞娃子,你放心的去打仗吧,好好的报效国家。”
“飞娃子,家里交给我,咱妈我会照顾好,咱家的猪我会喂得壮壮的。”
“飞娃子,我等你”
……
车厢里忽然伸出一面旗帜,迎风飞舞。
阿秀摘下脖子里的红丝巾使劲回应。
通信总台声音:
“各连部注意,全部敬礼,向亲人告别。”
敬礼
敬礼
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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