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今宵淌流水,三味线与并蒂紫丁香显得多么可笑。这上帝嘲笑的人间啊,终于经由昆德拉之口控诉可笑。
或许因为缺乏神祗的青睐,所有放弃信仰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有了孤独的灵魂。就像鲍鹏山说的那样,庄子早已洞穿生命的原壁,意识到春秋再也没有属于他的版图,他晃动着孤单的身影,将这人世弃如敝履。孤独大约分为两种,曾经拥有与
从未拥有。
翻过滚烫的过去,你欣喜地发现你不是一个人。那群烟花下狂欢的疏离者是你的同行者,他们或许不在现实的某个角落中,但是你知道他们存在。仿佛你能看见荀令君因孤独而暗淡的眼神,仿佛你能看见王敦兵败的愤慨,仿佛你能看见桓温借柳树抒发的悲哀。我一直以来以为,王导是那个垂手斗牛的天,是东晋未曾筑建神庙的神祗。可是,原来他也只是叔本华口中那个躲在小木屋在外的人。
他向江东描绘着盛世蓝图,安抚着世族那滚烫而摇摇欲坠的心。先天不稳的晋啊,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可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大好河山吧。也许曾经他是一个政治家,但他因孤独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政客。好遗憾,没有遇见桓温、谢安,这种孤独逐渐内化,成了每一寸屈服的山河。哪怕是荀令君,或许曹操低估了他的汉心,但至少他还有为之殉道的国,而王导没有。东晋的神碑早已坍塌,王导像那只千年神龟,背负着碎裂的石块永远的沉入水中。李膺和嵇康可以成为脊梁,桓温可以成为枭雄,但王导只能成为殉道的神龟。历史这场暴风雨终究无人幸免,没人能成为高尔基的海燕,苻坚也不过是车轮中的一环。后来的后来呢,桓温盖棺成权臣,而谢安呢?也不过独听桓筝而已。在这场一个绝世英雄孤独的决斗中,他们都无一例外的成为了普罗米修斯,奥林匹克斯山下的众人等着他的拯救。无论是哈迪斯亦或是波塞冬的诅咒都是关于他一个人的,这是一场孤独的诅咒。而那个王子猷曾遇见过的桓伊后来成了谢安的桓筝,可当年他吹着玉箫偏偏而来。英雄的孤独啊,像瘟疫,世代不绝。
只有松尾芭蕉说了一声,古池听见蛙之声。啊,茅塞顿开却又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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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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