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见的人,努努力还能再见;那些逝去的岁月,终其一生也回不去了……
一顿饭,一杯酒,离别就这么不期而至。
我看着出租车将你们一个个送走,并不知道下一次相聚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下个月,也许遥遥无期。再看一眼住了四年的屋子,吐槽了四年的学校,大雨也无法掩饰校门口小吃摊的热闹,没有人注意到我拖着行李箱泪流满面。
好想请一天假,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地整理一下过去四年,牢牢记住毕业照上的那些笑容满面的家伙,牢牢记住当时的梗和太阳,可是生活没有那么矫情,房租和饭费都很紧张,我必须精神抖擞地去上班,像一个大人模样。
上上周在楼下停自行车,那个蛮不讲理的大爷竟然说:“地方都让你们停了,我们这些住家在这的都没地方了!再停给你们扔出去。”我特别想双手掐腰跟他讲,“我花了钱租房子,这就是我家,怎么不能停!”但是我很怂啊,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我假装笑得很无害,“我一般停在边上,规规矩矩摆的,不占地方,您多包涵。”
上周末我打算做水果拼盘的,特地在网上学的——鲨鱼水果盘,兴致满满!结果去楼下“一个看上去朴实”的大娘那儿买了个西瓜,回来一刀切下去竟然是坏的!坏的!苹果特价,十块钱五斤,我买两斤,老板不卖给我。买了两块钱小青菜下面条吃,吃了三顿还没吃完,叶子都黄了只能喂垃圾桶了。
一拉开窗帘就是一片层次不齐、又丑、又黑、又脏的屋顶;
早上太阳刚醒,菜市场的吆喝声已经一声高过一声;
租的那屋子热成狗也不敢开窗户睡觉,怵得慌;
怕晚上一个人回去,楼道里面乌漆墨黑的,还有光膀子出来扔垃圾的大汉;
吃零食没人抢,看电视没人吐槽,真不习惯;
踩了7cm的高跟鞋,也没人夸我一句,没意思……
大家天涯海角,背影模糊,却无比鲜活地存在于朋友圈中,发自拍、闹辞职、卖产品、晒美景、转鸡汤、发红包,有一茬没一茬地感慨“岁月催人老”,叹着“那年夕阳下逝去的青春”,活得卖力、真切,但是谁也不知道手机那端的人是哭是笑,有没有新桃花,吃没吃晚饭。
也不是想你们,就是我独自生活的能力太差,原先还以为自己坚强又贤惠,回到小阁楼才知道自己十分无能,大受打击,无比想念互相照应着的感觉。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寝室买了电饭锅我给你们煮面疙瘩的时候,嘚瑟的感觉;
那一回身体不舒服你们端茶倒水伺候跟前,享受的感觉;
发第一个月实习工资,我两突发奇想去吃西餐把调料当汤汁喝的时候,齁嗓子的感觉。
看着窗外,想念溢出眼角,逆光的方向,我看见云在飞翔,你们还好么?
不是空间里,不是微博里,不是朋友圈里,就是你们,还好么?
我知道,我们这些人,因为一场高考、一所学校而相聚,来也自然,去也随缘,我常说,“上辈子一定是得了颈椎病才会让你们误会,这辈子巴巴地来找我”,我没说的是——成了这辈子最值得珍惜的朋友。四年大学,值得纪念的事情也不多,军训、搬寝室、火锅、跑步、比赛……岁月带走了青春,余下了一片感动,留下了一句话——很幸运和你们一起度过这四年。
我知道,人生数载,我们会认识很多人,到很多地方,但我们与这些人、这些地方都只是片刻的缘分,终究要分头走。有时候埋怨时光不近人情,导演着一出又一出的别离,将我丢在这陌生里,扔在这孤单里……可是抱怨于事无补,彷徨也爱莫能助,偶尔想起你们,激活停留在脑海之中的欢声笑语、嬉损怒骂,记忆这端的我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擦去时光的尘埃,小心封存——那些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无论将来经历什么坎坷,遭遇什么窘迫,或者快乐,或者悲伤,都是自己的路,摸黑蹚水咬着牙也要走下去。
那我洗个脸,好好工作挣钱,攒你们结婚生娃的份子钱,和路费。
老早就说好的——红包得大,食宿自理,路费不管,还得自备伴娘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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