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孤独的“诗人”的自述
文/上官熙珩
我出生于一个很普通的家庭,与常人没什么不同。
我是一个“冬至娃”,同时也是一个“上海娃”。我出生那天,上海下大雪,把路堵住了。我的奶奶就抱着被子,趟雪走到医院里。不可思议,父亲当时睡着了。此后来引为逸事,每每笑谈。
我是在上海度过最初的几年童年时光的,并非像一些朋友认为的那样是土生土长的宜兴人。上海这座城市,藏着我的太多记忆了。几年时间,说短也长。那时候我们一家人住在一个比较小的房子里,生活条件也不是那么的好,而且我天生体质弱,还常常生病。不过我们一家人仍然过得很快乐。现在我们家的电脑里还珍藏着我儿时的录像。那时我和奶奶住一个房间,房间很大,还带有一个阳台,我可以尽情撒欢儿。房间里有一个音响(搬家时带走了,但是现在找不到了),放在一个比我矮一点点的长台上。父母经常给我放音乐,而我就扒住桌沿,跟着音乐跳舞。我现在对音乐的极度热爱,估计就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我的父母对我的启蒙教育非常重视。什么写字啦,算数啦,基础的英文字母啦,一把抓。我有一个“学习板”,每天父母都会拿着那块板子问我问题,而我大部分时候是不会的。他们不生气,只是不厌其烦地问。如果我碰巧答对了,那么他们就会摸摸我的头,或给我半天的休闲时间,或晚饭多给我夹一筷子菜。
那时候我还是很喜欢画画的,很小的年纪就有一盒水彩笔。父母亲在晚上睡觉前就会拿一张白纸,用水彩笔写数字、汉字,目的无非就是让我识字。那些彩色的数字,至今永不褪色。我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写“8”这个数字一直是画两个圈圈。写数字不太行,不过汉字方面倒是很有成就。我就这样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我仍然觉得很开心。感谢父母,他们上的“第一堂课”,我至今受益匪浅。
说到生病啊,就不得不提到一件事情。我因为发烧住进医院,稍微好了一点,就和同病房的小朋友一起“作妖”,拿着蜡笔在病房的墙上画画!现在想想,当时的护士阿姨们肯定是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你要问我有没有什么记得很牢的外人,那当然有了。是一个在小区门口摆补衣摊的老妈妈。家里人和她关系极好,让我叫她“大妈妈”(我们这儿的方言,具体意思大概是伯母一辈吧),她也很喜欢我,把我看成她自己的孙子。我以前经常被奶奶领着去她的补衣摊上玩。她的补衣摊,貌似是一个三轮车改的,现在在宜兴还能看到类似的摊子。除了补衣服,她也做一些袖套之类的零碎活儿。我蹲在那儿看她干活儿,看她把那样细的线,穿进那么小的针孔里;看她手拿缝衣针上下翻舞,一件有破洞的衣服瞬间完美如初。她有个习惯,喜欢用彩色的线,看着彩色的线如同彩龙般上下起伏,我的心情也瞬间充满了色彩。大概就如汪曾祺先生说的,一件事情做到极致,那就是很美的。
前几年我因为眼睛的问题回上海,傍晚坐公交正好路过之前住的小区门口。我记得那个点,那个老妈妈是不会收摊的。可是,那个熟悉的摊子依然在,却不见那个老妈妈。究竟是换人了,还是离开了,我不知道。呜呼,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大概随着时间越走越远,人的心里总要缺些东西。
后来,我就回了宜兴老家。尽管如此,我对上海的情感,依旧未变。那里可是埋藏着我的童年啊……
回到宜兴,完全是个陌生的环境。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根本听不懂的宜兴话。这一点不像我父母,是上海话和宜兴话双语使用者。不过,住的房子更加敞亮了!
这个小区里有一个广场,与原来上海那个小区相比,多了一座小丘。上面有一颗特别大的松树,不过那是老人们聚会的地方,小孩子不能过去的。记得有一次,我明明是去广场骑自行车的,没想到后来就变成了从小丘上冲下去,一遍又一遍往复,乐此不疲。
后来,童年时光多了一件事情:学习。我被送到了一个幼儿园里。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年纪的小朋友,因为我外向的性格,很快就在身边纠集了一帮“死党”,整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这个期间发生了两件事情,对于我现在的性格来说,影响深远。
有一次我被幼儿园老师“抓”去问话,说有一个小朋友脸上被笔画了,是不是我。我当时很惊讶,因为我完全没有干过这件事儿。我便说“没有”。谁料老师一口咬定就是我干的。那时候我比较喜欢撒谎,所以老师们不太相信我。后来我还是被拉去问话好几次。我那时候很惊讶,但更多的是伤心。从那以后我就基本没说过慌了,成为一个很老实的人。我学会了“诚实”。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那就是如果有人指出我哪哪儿做的不好,或者说做错了什么事情,我会本能的认为那个人在冤枉我。
事实上我的幼儿园生活还是很开心的。我们幼儿园有下午茶,也就是午觉起来会吃小点心。我特别喜欢发的铜锣烧,就像哆啦A梦一样。可惜每个人只能发一个,我也不能带回去。我最不喜欢的课就是画画课,现在上初中了也是如此。我画画的技术,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如果达芬奇看了,或许会用手捂住眼睛,然后揍我一顿。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人生中第二次住院。这次可不是因为什么生病,而是左手臂骨折。骨折得很难看,只有两块软骨是连着的。然而医院的医生试图给我正骨!这左掰右掰,属实给我疼的要命。他给我上石膏,非常紧,后来去上海看医生的时候,手臂都是青紫的。后面去拍片,因为我站的位置问题,机器再移动也没用,我只能自己试着移动左手臂。但是我那手臂骨折成那样哪还动得了?后来医生都急了,叫人进来帮我。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拍片的房间的门是非常非常厚重的,隔音效果很好,结果那天我的哭喊声,整个放射科的人都听得到。
至于为什么要去上海看,很简单,医生说我的左手臂以后可能是个残废,我的父母接受不了,决定带我去上海,毕竟那里的医疗条件更好。第二次住院我仍然很新鲜,因为人太多了,我只占到一张在走廊里的床位。我在上海的公公婶婶们也有来看我。头天晚上我疼得睡不着,吃了一片止痛药才勉强睡了十几分钟。可以说是彻夜未眠。
后来做手术,打钢钉。再有一个月不到我就出院了。出院得把钢钉拔出来,清创室的老医生给我拔,是硬拔。我就那么看着,看着血流了差不多一个铁盘。医生拔完感慨,我是第一个全程笑着面对的。
其实我只感觉到一点酸酸的感觉,这么久了,手臂都没知觉了。不过现在看到有同学因为一点点伤口就疼的大呼小叫,我还是忍不住想笑。那段时间,我学会了“坚忍”。
后来复健,因为手臂弯着太久,直不过来。那个过程也很痛苦,不过我没有哭,也没有喊,有一次甚至和医生开起了玩笑。总之,我的左手臂没残废,但也留下了永久的畸形,和钢钉留给我的三个“纪念”。
时间又匆匆走过,我上小学了。说实话,这一段时间没什么好说的。幼儿园和小学这一段记忆,一直是空白的。我也没有很多值得夸耀的成绩,这里就不说出来给大家笑话了。
不过有一个人需要提一下。我最近写的两篇文章《破碎的永恒》和《未来,未来》,里面那位她的原型就是这位女生。
最初认识她是在四年级的时候,在一个英语班上。我初中里很多事情都和她有关。
其实小学时我并不认识她,或者说只知道一个名字。不过她一定是认识我的,因为我是每个班主任经常拿来做正面教材的年级第一。或许那个时候我就在她心里有了一个难靠近的书呆子印象。
小学六年就那么过去了。我没有什么可怀念的,除了长高了,个子突破170大关,进入青春期,以及我多了张毕业证书和毕业照外,这段时间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
这是一段空白的记忆,如先前所说,那一个班37个人,我一点都不想念。我更期待即将到来的初中生活,那将会是一段全新的记忆。
进初中,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最让人不舒服的还是完全不认识的同学,因为我们这儿看户口校区,我是我们小学里少数的其他校区的学生。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对于一个人不认识,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排完位置,我发现自己面前还空了一张。但是我不好奇会是谁。不过几十秒之后,她出现了。这可以说是“意外惊喜”,我一直以为她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在另一片校区。
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相爱相杀”。我有一次一脸嫌弃地说,“但愿哪天老师把你换走就好了。”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很诚恳地说:“我也不想,但是当时只有你前面有位置了。”
很难想象,她这样的苗条的女生居然是地道吃货。她是怎么保持不胖的!不仅我很困惑,其他女同学也十分嫉妒。我平时最常受的磨难就是她问我要零食。毕竟我的性格一直是属于老好人,再加上绅士风度使得我对女生的要求一般是有求必应,所以经常我自己的零食我还没吃一口,她帮我全吃掉了。
嘴上说嫌弃,我心里一点不嫌弃。大概喜欢一个人,可以容忍对方的任何无理取闹。但是如我那两篇文章所说,感情并不相互。
其实喜欢上她我自己也没想到。大概是因为我平时是个“闷葫芦罐”,和同学不是很能聊得开,和她却能聊得很开心,再加上那种常人无法忍受的,骨子里的孤独感吧。反正她不喜欢我,我倒是无所谓,偶尔会觉得吃醋罢了。
有一次我问她:“要是高中我俩又在一个班怎么办?”
她嘻嘻笑着说:“那我就再欺负你三年。”
“三年哪够,我等着你欺负我一辈子。”我同样笑着回答。(这就是《未来,未来》那篇里“他”和“她”约定的原话)
我们两个之间比较“幼稚”的谈话还有很多,物理课上讲世界地理,我们两个就讲好以后一起去周游世界。我还记得她还欠着答应给我的生日礼物没给我,当然,现在不可能了。
在初二刚刚开始的那两三个月,我们俩的关系更好了。以至于已经有同学把我们当作情侣看待。对此我也就是一笑置之。那段日子,我特别开心,身体也随着心情好转而好转。
在我的《破碎的永恒》那篇文章里有两个人坐在篮球架上聊天的情节,那也是真实存在的。那天是运动会最后半天,我和一个好朋友聊天,走着走着就走到她面前了。我站了一会儿,实在有些乏力,也就在她身边坐下了。看到我坐下,她往我这边儿靠了靠,想看我运动会个人项目拿了几分。
“你的给我看看。”我告诉她。我看到之后真的没忍住,如文章里说的,她五项全满都没我三项高,而且立定跳远是大大的零分。看到我在笑,她习惯性地想打我。不过打得很轻,甚至于可以用“温柔”一词形容。
“我其实是可以跳得很远的。”她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我可以跳天上去。”
我又笑了。她还是那么天真,那么可爱。我回答:“我相信。”
那天夕阳真的很美,当然了,不及她的万分之一。我多希望是时间能定格。这件事情,终究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不会消散的温暖。
后来,我被老师调走了。换位置那天她两三次跟我说:“少说点话,不要被调走了。”被调走的那一瞬间,我两眼发黑,差点晕过去,同是胸口一阵剧痛。那应该就是心痛的感觉吧。就这样持续了两三周,后来差点因为心情抑郁一病不起。
从那时起我开始变的恐慌,觉得失去了什么东西。《半鬼》这篇小说,关注我的人应该都读过,那是我的一个梦。第二天,我问她:“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她略有点敷衍地回答:“不知道。”
自那时起,一道裂纹出现了。
再后来,我们的情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她突然不理我了,甚至不愿和我产生任何形式的联系。那段日子我过得非常痛苦,整天处于自我怀疑中,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心情的问题,硬生生熬白了好几根头发!
我一直在反思我是不是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但总是想不到。大概她已经对我产生厌烦了吧。自那时起我就变的很胆小,害怕失去,害怕我再失去任何一个我所珍视的东西。
人事真的无常啊,听她的好朋友说,她是因为其他人和我决裂的。我不相信,我宁愿相信那是我的问题。有的时候,再意气风发的人,也是能卑微到尘埃里的。
不仅如此,还有些同学会借此事刺激我,给我挂上“单相思”的标签,不难猜测有人会背地里嘲笑我,笑我如同一块旧抹布,被人用完就扔在一旁。我只能叹一口气,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
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也没有一个人主动关心我。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没有人愿意主动和我说一声,“不要难过了,我理解你。”
可能我天生适合活在黑暗里,与她这样的活在阳光里的人本就有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可能就是我越界的惩罚,那好,我坦然接受。再后来我就想通了,无论那个人给我留下的记忆是快乐还是痛苦,我都应该说声谢谢。至少,我多了些时光可以回味。
我就这么一个人一直往前走,少年不复再,山海亦无归。
附录:或许会有人好奇我和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只不过回到从前了。我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地站在她身后,给予她关心与帮助。
现在我还是常常想起以前的时光,它们如同走马灯般在我眼前闪过。我很感激,我的过去因为这样的TA而显得十分精彩,我感谢与我相遇的每一个人。
这篇自传小说算是我突发奇想写的,胡诌成的文章,当作我在讲一个很长还不太有趣的故事就好。
最近有一首我自己写的长短句,没有词牌,没有依据,文理不通之作,但最能表现我最近的心态,抄录在此,供诸君一观:
雨落惊起离人醒,孤灯孤人对孤影。常梦少年时。
意气风发长歌去,却换得,无人解我意。只燕已去不复来,城南花已开。
另有文中提及的我的文章不了者,我把链接放在这里,有兴趣,就读一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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