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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可爱的人儿——阿红

那些可爱的人儿——阿红

作者: 拾穗踏浪记 | 来源:发表于2018-12-18 16:59 被阅读4次

    阿红,是很久以前我姨妈家的小保姆。阿红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后脑勺扎着一条小马尾。她的一只眼睛可能是有点眼疾,老像是在翻白眼。我不知道阿红确切的年龄,认识她的时侯,应该也就才十七八岁吧。

    刚到省城读书那会,因为人生地不熟,我特别喜欢在周六日去周边的亲戚家,距离省城一个多小时车程的姨妈家,便是我的首选。姨妈姨丈早已经退休,但他们有自己的老年娱乐,经常不在家;表哥表姐比我大许多,老早就毕业出来工作了。假日里头他们不是加班就是忙着拍拖,总是见不着半个身影。所以那个家是清静的,大多数时侯,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我和阿红两个人。表哥的书房里头藏有许多的书,还有不少是国内买不到的书,对于当时求知若渴的我来说,那绝对是个好地方,一旦捧起书,我便会沉迷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我猜想阿红是喜欢我的,或者说她是孤独的。平日里她接触的都是那些大妈级的人物,很难遇到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人。每次我去到姨妈家,阿红便忙不迭地的想办法来讨好我,总是费尽力气去寻找话题,想跟我聊天,但是我却常常因为沉浸在书海而随便附合着她。有一次,姨妈他们都出去了,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阿红突然神秘地凑到我耳边,悄悄告诉我:表哥表姐他们有一次在客厅里看“X级片”。突然间她抛一个这么劲爆的料给我,我尴尬得一下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对我来说,表哥表姐都已经是成年人,他们看什么应该轮不到我来批评指正。阿红见我默不作声,又继续低声描绘着:“是真的,连你姨妈他们也躲在房间里面看,我远远的都见到了,那个电视上有个女的没穿衣服,让一个男给她画画......”我忽然想起来,这就是那段时间热播的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的片段啊!“哦,那个不是啦,我也看过。”我急忙解释道,“不是吗?那女的真的一点衣服都没有穿呀!”她依旧小声嚷嚷着。

    姨丈以前在单位当惯了领导,他同时又是个非常挑剔的人,于是晚饭的饭桌,便成了他退休后的演讲台,每天都上演着:不是牛肉炒得太老了,就是饭煮得太硬了,或者是青菜炒得太黄了......阿红唯唯诺诺地听着,不住的点着头,偶尔她会用眼角的余光扫扫另一头沉默着的我,仿佛希望我能帮她说上一两句好话。相比我们家里爸妈煮的饭菜,阿红已经做得好了不止两倍;若对比学校饭堂,那更是美味佳肴,但当时的我毕竟寄人篱下,对方又是我的长辈,深感对眼前的一切都无能为力的我,只能选择继续沉默着。

    阿红似乎对我的读书生活相当感兴趣,每每听我说起学校的事情,她的眼里总是流露出一抹难掩的兴奋。那时在学校还很流行结交各个学校的笔友,并不约见面,单纯的以信会友。当我说起我经常会和我的一些笔友通信时,阿红便问我学校的地址,说她也要写信给我,当是我的一个笔友。我给了她我的地址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看似地址像是姨妈家的信,但是信封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不太像是姨妈的笔迹,我拆开后才知道,这封信是阿红写的。信里面是一些日常问侯的话语,末了她还埋怨我,怎么那么久不去那里了。因为那段时间我忙着考试,所以并没有到处乱跑。本着礼尚往来的宗旨,我给她回了封信,写的什么已经忘了,应该也就是解释了下,为什么那么久没有去吧。

    再过段时间,当我有了空闲再去姨妈家时,却不见了阿红。我问起姨妈才知道:她回家去了,不再当保姆。我疑惑地问姨妈为什么,她叹了口气说:“可能是她的年纪大了,想回去结婚吧。”“她也算年纪大?!”我在心里暗暗抓狂。当然,姨妈家里还是继续请了保姆,新保姆是个中年妇女,我猜想可能是因为要配合快要生小孩的表嫂,她可以帮忙带小孩子吧。当然,这个新保姆没有阿红那么和善好玩。在晚饭的饭桌上,姨丈的抱怨声音似乎也消失了。但是其实,我并不觉得那个新保姆的饭菜做得比阿红的好吃。

    我很后悔,以前从来没有问起过阿红的家在省城近郊的哪里。也有点后悔,她写给我的唯一一封信,也在我毕业时被我烧掉了。毕业时很多东西都无法带走,只能消毁。阿红的那封信也被夹在我的许多笔友的一叠信里面被烧掉。或许,当时如果没有烧掉那封信的话,现在可以拿出来回味一下,曾经认识的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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