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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中秋假期期间,在已经去了西安好几个地方以后,决定出发去大明宫遗址公园看看。在此之前,提前百度了一下:大明宫始建于唐贞观八年,即634年,此后为唐王朝200余年间的统治中心。唐末代皇帝唐哀帝元年,即904年,大明宫废毁,沦为废墟。
我对爱看“热闹”的老婆老张说:这个地方绝对热闹!包你满意。进入大明宫遗址公园时,当看到寥寥无几的游人,满园的荒草枯冢、断墙残垣、斑驳的夯土城基时,老张用求解释的眼神望着我。我说:这里的热闹和喧嚣埋藏在尘土之下,这里的繁华和富庶隐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进入大明宫遗址公园,大唐的繁华近在咫尺,帝国的富庶触手可及。含元殿、麟德殿、三清殿、清思殿、宣政殿和紫宸殿等宫殿遗址历历在目,依稀可以想象得到当年的庞大而宏伟的建筑群的模样:金碧辉煌、鳞次栉比,绵延不断,遮天蔽日,充满了皇家的奢侈和霸气。油然想起了杜牧的句子“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这不也是大明宫的形象描摹吗?
站在各种复原建筑或微缩建筑面前,一座座宫殿匠心独运,唯美绝伦。它们或檐牙高啄,雕梁画栋,绮丽梦幻,是科学与艺术结合的完美结合;它们或造型精美,装饰繁复,檐角如同飞鸟展翅;它们或榫卯相扣,五脊六兽镇守屋脊,寓意逢凶化吉。
站在丝绸之路雕塑前,那一头头驮着货物的骆驼正奋力往前赶,那远眺的商人正踌躇满志,畅想着追逐财富的梦想。即便是在漫天黄沙,即便是暴风骤雨,他们依然执着地向着繁华和富庶的大唐而逐梦前行!
徘徊在在那些宫殿的废墟或残存的夯土城基旁,历史的沧桑感和悲凉感油然而生。那半身埋在土里、只露出昂起的龙头的,是在昭示没落王朝的不甘吗?那刀枪折戟沉沙,遍地狼藉,是在暗示一场惨烈的厮杀过后,将士血染疆场吗?那长长的、被埋没的在土里的龙脊大梁和倾斜的宫殿一角,是帝国最后的倾覆吗?那掩映在荒草里的断墙残垣是在哭诉着历史的兴衰和轮回吗。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痴痴地、呆呆地想:究竟是怎样的强悍力量,怎样的岁月风雨,怎样的腥风血雨,让曾经的金碧辉煌和繁华盛宴凋敝如斯?其实,辉煌如玛雅文化、庞贝古城、金字塔、古巴比伦等等,哪个又不是盛开于人类文明历史长河边最妖艳的花,却又猝然枯萎于如晦风雨和波诡云谲之中,也许,这是岁月的宿命吧?
一边走在大明宫遗址公园,一边想着历史也不单是朝代更迭和血雨腥风,历史也关乎热血澎湃和风花雪月。在这里,李世民开启贞观之治,李隆基也缔造了开元盛世,我华夏民族进入空前鼎盛时期,彼时,商贾云集,万邦来朝,国富民强;那时的朝堂里,文臣武将,俊采星驰,为帝国打拼下锦绣江山。魏征、房玄龄、杜如晦、姚崇、宋景名相云集,碰撞出耀眼的智慧的火花。战神李靖,名将李勣、尉迟恭、薛仁贵、苏定方、郭子仪、李光弼、哥舒翰,哪个不是叱咤风云,所向披靡?
在大明宫里治下的不朽时代里,率性潇洒、不畏权贵、浪漫狂傲的李太白;命运多舛、婉转曲折、意境幽深的杜工部;平易近人、朴实无华、蕴含至理的白居易;禅意十足、闲适安逸的王摩诘,诗意激昂、风格高峻的陈子昂;还有吴道子、阎立本、颜真卿、柳公权;哪个不是星光熠熠,才气逼人,他们一同闪耀在大唐璀璨夺目的文化长河里。
我走过一座座建筑、一处处遗迹、一丛丛荒草,感叹良多。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样一个电影镜头:一位主人公回忆她走过的人生历程,当她每踏出一步,身后的镜头陡然就变成了黑白颜色,而前方的颜色依然是万紫千红、千娇百媚。我们回忆和凭吊历史,荣光也好,教训也罢,已然成为黑白颜色,我们所要做到的是迎着旭日暖阳,向着姹紫嫣红的未来,满怀信心和渴望地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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