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王宝钏是唐朝宰相的三女儿,聪明又漂亮。她在婚嫁年龄抛绣球选夫,选中了穷小子薛平贵,家人都不同意。女大不由亲,王宝钏与父亲三击掌后断绝父女关系,嫁给了薛平贵,住进了寒窑。
婚后不久,薛平贵从军征战,远赴西凉。王宝钏苦守寒窑等他归来,这一等就是十八年,每日挖野菜为生。西凉国的薛平贵娶了西凉公主,当上了西凉国的国王。
十八年后,薛平贵荣耀归来,将王宝钏接入公主府,夫妻团聚。王宝钏与代战公主,不分大小,以姐妹相称,和睦相处最后结局是:王宝钏幸福的日子过了十八天,然后去世。这是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的故事。
在《人世间》中,有一个男版的王宝钏,他就是苦恋周家二小姐周蓉的蔡晓光。相比于王宝钏,蔡晓光的运气不太好。因为故事中的王宝钏和薛平贵是两情相悦,而蔡晓光对周蓉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周蓉早已心有所属。
即便如此,蔡晓光仍能挺起胸脯,骄傲地对李素华说:“大娘,我为周蓉那么做,特别的心甘情愿。如果她是露茜,我也会无怨无悔地要求自己是卡顿。
(这是《双城记》的故事,法国大革命中,有两个青年卡尔奈和卡顿同时喜欢上露西,但露西只喜欢卡尔奈,故事的结局是,卡顿成全了心爱的女孩,顶替卡尔奈被杀。)
01 蔡晓光为情等待18年:如果你是露西,那我就是卡顿
从上高中开始,蔡晓光就喜欢光子片的同学周蓉。周蓉人不仅长得漂亮,各项成绩也很优秀,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还有文艺细胞,嗓子也好,代表学校参加过市里举办的音乐会,周蓉看过很多书,谈吐不俗。
周蓉在光子片的家,蔡晓光多次去过,破旧的两间屋,连门框都倾斜不平,斜对面有个公厕,冬天时味道都难闻得很。这真是草窝里飞出金凤凰。
有一天,蔡晓光终于找到机会跟周蓉表白,周蓉非常严肃地拒绝了他,因为她的心早已交给了别人。早在上初二时,她就开始跟北京诗人通信。一年以后,她确信自己爱上了他。
这么有主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被拒绝后的蔡晓光发现自己更爱她了。
看着周蓉热切的眼睛,蔡晓光暗暗发誓,如果她是露西,那么自己就是卡顿。他愿意以周蓉的梦想为梦想,助她圆梦。
“上山下乡”运动开始后,周蓉响应号召,准备去插队,不是去附近的兵团或农场,她决定去贵州。那些天,她频繁约蔡晓光碰面。两人在一起商量,周蓉准备践行自己的爱情梦想了,她要追随诗人的脚步去遥远的大西南。等周蓉走之后,蔡晓光将担负起跟周家人尤其是周妈妈李素华解释的重任。
那几天,蔡晓仔细聆听着周蓉的计划,看着她为实现自己的计划做种种准备。这真是一个宝藏女孩,心思大胆细致,考虑问题周全。看着她兴奋地跟自己谈论未来种种,他经常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嫉妒;想到自己是卡顿,他又释然了,那种感觉真是痛苦又甜蜜。
临别的日子来到了,蔡晓光送周蓉上了火车。两人说了“再见”之后,周蓉的目光越过他,望向遥远的远方。蔡晓光凝视着即将远行的女孩,眼前的少女自带发光体,充满元气。
周蓉哪天到的贵州,哪天去了知青办,住在哪里,尝到了贵州的什么特色小吃,听当地老乡说冯化成在哪里,周蓉当了老师,一个原始山洞兼了学校和宿舍,晚上睡在山洞,听风,听雨,听野兽嚎叫,成宿成宿不敢睡,学生怎么调皮……
这些周蓉都在来信里细细告知蔡晓光。周蓉的信文笔优美,字写得秀丽美观,情感恣肆磅礴。在她的笔下,徐徐展开了一派近乎原始而美丽的生活画卷。
她找到冯化成了,她结婚了,她生小孩了……一年又一年,每日读着周蓉的信,蔡晓光就这样度过了很多寂寞的时光。
有很多人给蔡晓光介绍对象,蔡晓光也去见过几个。也有几个漂亮的,但是,一开口就俗不可耐,又矫揉做作,一开口就是工资呀,福利呀,房子呀,俗不可耐,这种时候,他总是会猜度周蓉会怎么说,怎么做。
看着身边的朋友结婚生子,蔡晓光总是跟自己说:吃过最美味的食物,见过最美丽的风景,经历过更美好的世界,怎么可能还想要将就着生活。
文革结束后,周蓉考入了北京大学。蔡晓光也选择了话剧团编剧和导演的工作。当他埋头写剧本时,眼前经常出现当年在周家和周蓉兄妹谈论文学作品的情境。
就这样观察着,回味着,向往着,时间一过就是18年。原来一个人活在另一个人记忆里,可以这么久;原来18年也不过就是一瞬。
02 佳人归来,捎来了蔡晓光的春天
周蓉研究生毕业,回到了A城,而且带来了最好的消息:她离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蔡晓光欢呼起来,他想开怀大笑,他想引吭高歌,原来上帝一直没有忘记他,原来上天感念他一片痴心,终于把梦中情人送了回来,心底的梦终于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蔡晓光决定重新追求周蓉,请她帮忙写剧本《北方的地火》剧评。周蓉答应了,一气呵成一篇。但是,因为《北方的地火》后来不能进京汇演,评论也用不上了。
蔡晓光非常沮丧,周蓉反过来安稳他。一来二去,两人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蔡晓光又一次和周蓉走在回光子片周家老屋的路上。老屋更破更旧了,美人也老了18年,但是风韵犹存,身材仍然苗条,还是那个美人!
熟悉的环境,蔡晓光感觉自己又回到了18岁,他情难自禁,和周蓉在周家老屋的厨房里偷偷接吻。结果被被玥玥看到了,玥玥很受伤。因为这时的玥玥还不知父母离婚的事儿。
所以,接下来,蔡晓光和周蓉狼狈地离开了。蔡晓光也很受伤。两人来到了周蓉在大学的宿舍,周蓉提议说两人来一场美好的做爱减轻心理方面的疼痛……于是蔡晓光的春天终于来了。18年柏拉图式的精神苦恋终于等来了身体的结合。然后两人第二天就领了结婚证。
真正美好的爱情都是灵肉一致的,只有空灵的情感,身体没有着落;只有欲望的发泄,灵魂无家可归。只有穿过性欲的神秘迷宫才能进入男女之间亲昵生活的高级精神领域。
03 蔡晓光用12年的时间等待不回家的女人
幸福总是太短,等待太长。两人结婚后不久,周蓉的女儿和弟弟周秉昆的养子周楠之间发生了早恋。周秉昆和周蓉的处理让事情越来越糟,周玥一气之跑去北京找冯化成,被父亲带去了法国。周蓉追去北京,又去了法国,然后一待就是12年。
这时候的蔡晓光已经成为知名话剧导演和电视剧导演,有了一定的名气。他认真工作,照顾亲人和朋友。
这12年里,周家对蔡晓光的评价都是这个男人非常靠谱。
周聪说:“我有这么一个姑父也是幸运的。咱家的事,姑父总是当成他自己的事似的,可上心了。”
周秉昆说:“是啊,爸有他这么一个姐夫也是幸运的。不论对于你姑还是对于咱们周家,他都是一个应该感激的人。”
蔡晓光不缺钱,也不缺女人,很多女人慕名而来。身体也会饥渴,他不是圣人。在12年的时间里, 他确实交往了几个情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护士关玲,这只是两个寂寞的中年男女在身体上互相安慰而已。
每个人都需要温暖。温暖是被需要,温暖是亲近,温暖是认同。温暖有两种:身体的温暖和心灵的温暖。东北的冬天特别冷,需要报团取暖,需要身体的温暖。
04 周蓉归来,蔡晓光终于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
女儿周玥学业有成,周蓉终于回国了。
这个时候的周蓉已经50多岁了,可还是照样漂亮。“镜子中的脸,除了肤色黑了点儿,眼角有了不细看不易看得出的皱纹,轮廓还是当年那张美人脸。她的身材也还是非常的苗条,足以让许多同龄女星羡慕嫉妒。”
上苍对周蓉真是偏心,赐予了她们美好的容貌、身材和智慧,而且非常大度,迟迟不肯收回。
周蓉回来的第一晚,两人亲密接触,蔡晓光的举而不坚就说明爱情只有情感是不够的,踏踏实实的爱情必须是灵肉一致的。
周蓉对蔡晓光说,世界上没有哪个丈夫为妻子坚守空白了12年的婚姻。反过来的情况是有的,身边就有一个,周秉昆入狱12年,郑娟苦守12年。
蔡晓光这样解释说,他想证明女人能做到的事,男人照样也能做到。而且因为以前吃过好东西了,如今粗茶淡饭很难下口。
蔡晓光之所以爱她,是因为她是美女,而且是喜欢读书有独立见解的美女,属于美女中的珍品。重要的是,周蓉不仅影响了蔡晓光,而且改变了他。如果不是她,蔡晓光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与周蓉相比,别人的女人难入蔡晓光的法眼。他爱周蓉,更多是因为周蓉改变了他,在人生方向、职业选择上改变了他。甚至可以说,是周蓉塑造了蔡晓光。蔡晓光为周蓉做的这一切可以说是知恩图报。大恩难保,唯有以身相许(哈哈)。从此之后,身心合一,两人幸福地生活。
知恩图报,不是写在文字里、纸面上,萦绕在口头说说而已,更需要的是行动里的真实和坚执。
蔡晓光就是一个男版“王宝钏”呀。我们这个社会一直提倡男女平等,蔡晓光的做法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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