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民国时的美人胡蝶,人们对她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那个风情万种的电影明星本身,即使是和戴笠的一段尘封往事,也往往被归咎于魔头辣手摧花。大概,我们都希望笑起来会有两个梨涡的女孩子,能够长久的在我们心中美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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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原名胡瑞华,祖籍广东鹤山,姑妈嫁给北洋政府总理唐绍仪的弟弟,将胡蝶父母接到上海,其父被任命为京奉铁路总稽查。1908年,胡蝶在上海提篮桥出生。一般有重要人物出场时,会有大事件或异象发生,所以也在同一年,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先后驾崩。
铁路稽查当然要奔波在铁路上,无论怎么改朝换代,这个大概都是同理的。不同的是,胡蝶的父亲沿线奔波时,其家眷总是随同前往。一家人能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可以抵御很多的辛劳,那种其乐融融的滋味和日积月累的感情是物质弥补不了的。小孩子总是需要伙伴和集体,胡蝶在这些奔波中,看到了各地不同的风土人情,学会了和各类人打交道,甚至为了和小伙伴尽快融合,无意中培养了自己的语言天赋,学会了多地方言。所以后来我们所看到的胡蝶,京奉沿线各地的方言、吴侬软语就不必讲了,移居香港时用粤语拍片也可以理解,但居然跟着潘有声回福建省亲时,短短时间内连福州话都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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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的生活经历对于一个人的性格塑造尤为重要。胡蝶长期在外游历的经验,让她学会了宽容和忍让,也学会了低调和融入;而父母的宠爱和优渥的家境,又让她拥有了坚强的内心和自信的力量。种种叠加起来,就立体的呈现出来了一个在荧幕上顾盼生辉,在世俗中平静得体的胡蝶;一个既可以快刀斩乱麻解除婚约,又能义正言辞拒绝日本人拍片要求的胡蝶。她总是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并努力去争取,知行合一的人生活总都不会太差。而现在却太多人都不懂这个道理,要么就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要么从不懂努力奋斗还牢骚满腹。
胡蝶的母亲对她影响很深,母亲告诉她,“你要别人待你好,首先你要待人好”“凡事不要争先,要退后一步,勤勤恳恳地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有了这样的人生信条,胡蝶的为人处事就多了一份沉稳,从1924年16岁进入中华电影学校,到1975年63岁移民加拿大,几十年光阴里,整个电影圈都知道胡蝶无论名气再大,都很听导演指挥,对工作人员也很周到,玲珑的人总不至于太让人讨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壮。娱乐圈看起来光鲜亮丽、优雅斯文,实际上却是血雨腥风、刀光剑影。要在这里生存,就必须抹除掉一切文艺的幻想,必须有一颗杂草般强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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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陆前,胡蝶夫妇将全部身家整理成30多箱行李,委托“国际难民救济总署”的杨惠敏代为转运,却中途被劫。到重庆后,胡蝶求助于儿时好友林芷若,她的丈夫杨虎曾任上海警备司令,没费什么工夫,她就来到了权势滔天的军统局局长戴笠跟前。
戴笠许多年前便已经是胡蝶的影迷,但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江湖混子,当看到当年可望不可及的女神忽然间唾手可得,戴笠的心思可想而知。许多人在年轻时都会有一些愿景,有一些梦想,因为暂时的无法实现,所以会慢慢的埋藏在心底,等到有一天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一定会更加执著的去追寻这个梦想,哪怕她已经不再如当年心底渴望的那般美妙。
戴笠为了追查此案不遗余力,甚至连托运人杨惠敏都抓了,杨惠敏是谁?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时她是上海润州中学初二学生,在战斗最激烈的8月28日午夜,她冒着生命危险游过苏州河,把裹在身上的国旗献给守卫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其无畏壮举震撼全国。
香港沦陷后,她还曾多次往返香港营救了数百位要人和有志青年回到大陆。杨惠敏被抓引起全国各界的公愤,戴笠只好放人。行李丢了没关系,戴笠让人按照胡蝶列出的遗失清单,一件件的重新购置;无处安身没关系,戴笠立马将曾家岩别墅腾空,连自己的秘书兼情人余淑衡都送到美国留学,将胡蝶一家安顿得妥妥帖帖;喜欢吃的水果重庆没有?新疆空运一点哈密瓜来好了。身体不舒服吗?请总统府的御医来给你诊诊脉吧。所有人都知道戴笠喜欢胡蝶,胡蝶当然也感受到了戴笠的殷勤和关心,但戴笠始终是彬彬有礼温柔有加,不仅对蝴蝶体贴入微,连对她的家人包括潘有声都是细致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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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无微不至的男人,恐怕没有几个女人会抵御得住吧?眼看着胡蝶对自己的态度在慢慢转变,戴笠又封了潘有声一个财政部专员的头衔,给了他一张含金量颇高的《滇缅公路特别通行证》,就顺水推舟的让他到云南去做生意了。潘有声一走,戴笠就让胡蝶搬进了歌乐山杨家山公馆,等到潘有声回来,一切都变了样,丈夫已经找不到妻子了。戴笠让秘书给潘有声传达了主要意图,连杜月笙都找到潘有声做思想工作,这时的潘有声作为一个男人,屈辱感和无力感都那么的猛烈,想拼命都找不着人,别人要了自己的命倒是易如反掌。只好默默地回到上海,待在他和胡蝶的旧巢里睹物思人。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世间最凄惶的事,恐怕莫过于物是人非。
为了讨得胡蝶的欢心,戴笠无所不用其极。胡蝶嫌杨家山公馆的窗户狭小,光线不充沛,又嫌楼前的景物不别致,他就立马选址修建了神仙洞公馆;为避免胡蝶劳累和受人打扰,他又专门修建了一条汽车道直达公馆门口,沿途居民一律拆迁。除此之外,他为了让自己变成一个文艺青年以拉短和胡蝶的距离,百忙之中还亲自设计在斜坡上用石块镶“喜”和“寿”两个大字,在空隙处栽上各种奇花异草。当然,别墅外围也修建了电网、水渠及隔离外界的围墙,布置了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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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理解胡蝶的苦衷,她需要保全丈夫和孩子的身家性命。但也有很多人质疑胡蝶为什么不能选择刚烈,还有人期望戴笠后来始乱终弃,让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自食苦果。自古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之前我们就说过,胡蝶的性格特征不会做出玉石俱焚的事情来。何况每个女人对待爱情的心理都会有一些微妙吧,面对一个位高权重对自己又柔情似水的男人,怎么去拒绝呢?又为什么要去拒绝呢?爱情的天长地久从来都源自细水长流,这边的水断了,那边的水来势汹涌甘之若饴,感情的天平发生倾斜,实在是人之常情。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外人实在无法也无权评价。只是,苦了潘有声。潘有声在辗转反侧的时候,戴笠和胡蝶已经商定待抗战胜利以后举办婚礼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当日本天皇通过无线电宣读无条件投降诏书的时候,饱经沧桑和苦难的中华民族沸腾和疯狂了。
抗战结束后,国民政府还都南京,胡蝶在戴笠安排下,再次回到上海,潘有声在长期的煎熬中已经形魂俱散,也同意了离婚。临别前,胡蝶对潘有声说:“有声,虽然我们办了离婚手续,但是我的心是永远属于你的,姓戴的只能霸占我的身体,却霸占不了我的心。”最终,那个“姓戴的”也没能霸占她多久。1946年3月17日,大雨,戴笠专机坠落于南京岱山。这个“生为国家,死为国家,平生具侠义风,功罪盖棺犹未定;名满天下,谤满天下,乱世行春秋事,是非留待后人评”的戴老板,终于结束了他的历史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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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既死,胡蝶与潘有声自然破镜重圆。两人又到了香港,开设“兴华洋行”,生意兴隆。依然是香港,依然是骑马、打网球,偶尔应酬,零星拍戏,可是经过了那些岁月的煎熬,或许会珍惜,却不可能一如从前甜蜜。皱了的纸再怎么抚,也会有痕迹,有的藏在额中,有的埋在心里,日子在随意的溜走,无声无息,1952年,潘有声因肝癌病逝。
1975年,胡蝶移居加拿大;1981年,胡蝶携家人将潘有声骨灰迎至加拿大科士兰公墓,同时,在潘有声的墓旁,胡蝶也为自己准备了安息之地,希望在那一边的世界,她可以向他敞开心扉的述说所有的相思、愁怨和委屈。时间也会出差错,也会有故障,也会被撕成碎片,在一间屋子里留下永恒的碎屑。不知道这些碎屑,这些永恒,会让谁泪流满面,又会让谁心生萧索?
1989年4月23日,因中风并发心脏病,胡蝶病逝于加拿大温哥华,享年81岁。离世前,她最后一句话是:“蝴蝶要飞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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