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特别热,为了让年迈体弱的老父亲安全度过炎热的夏天,我把他接到了厂里来。几个月下来,父亲身体一直可以。他每天早晨早早起床,在厂园子里散散步,望望马路边的风景。热了回到房间里吹空调,累了插上氧气管吸氧,看看电视看看报纸,用同事张厂话说,是享受老干部的待遇。
前天晚上,来到老父亲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他却不怎么认识我了,竟然叫不出我的名字,嘴里在胡言乱语,我却一句话也听不清楚,望着父亲这个样子,真是不知所措。
急忙打电话给大哥二哥,告诉他俩老父亲的情况。老父亲也不认识他们,一会儿同事张厂也来了,试着问老父亲是否认识张厂,老父亲挣开无神的眼睛断断续续说:“他阿是从苏联、墨西哥和英国来。”父母重复了几遍。张厂说:“你父亲脑子糊涂了,可能时日不多了。”
老父亲三年前因牙齿痛,引起的感染,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出院,最后医生也说,叫我们回去准备后事吧。后来父亲奇迹地好了,有时还自己一个人到镇上棋牌室活动。
这次父亲突然不好,我真是想不到的。张厂告诉我们,他老丈人过世前几天也是胡言乱语的,有时手乱抓。老父亲紧闭着双眼,气喘吁吁地透气,手不听话似也在乱抓,看来时日真的不多了。
听见老父亲在说话,我耳朵凑上去仔细听,好像在说:“氧气拔掉我要死在家里。”闻听此言,我的眼流禁不住夺眶而出。二十多年前,老家房子拆迁了,我家安置在四楼。考虑到父母亲年纪大了爬不动楼,我借了点买了一套低层小户,让老俩口安度晚年。
母亲前年走了,剩下老父亲孤零零一人。我常年住在厂里,二哥和三哥也在厂里工作,住在厂里。随着老父亲年纪起来越大,生活起居需要人照顾,有时只得把老父亲也接到厂里,让他两头住住。
这次老父亲突然不好,他要回家好让我为难。回家白天可以让大姐照顾,晚上没人陪不行。况且三年前,老父亲爬不动楼了,加上他要常年接氧气,把老父亲安排在大哥的车库里住。车库很小,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放不下其它东西了。住在小户里,氧气瓶搬上去很困难。
望着气喘吁吁的老父亲,我好失落。只有让他真真不行了,才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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