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我独自一人回乡,背包里死去战友的标识牌轻而沉重,一路上汽车窗外掠过绿色,掠过人影,掠过飞鸟,我呆滞的望着,像个等待出院的病人,我回来了,又好像永远禁锢在了那个亡灵徘徊的地方,车外飘起了细雨,随风化成了雾,凄零零的跟着车子。
不知过了多久,开车的扯着嗓子:同志,到地方了,麻溜下去吧!也不怪他张口就要撵人,车子的目的地是一片烈士陵园,此时夜色如墨,又是闷热的雨季,空气粘稠的紧,让人觉得吸进鼻腔里的绝非气体,陵园四周种着稀疏不一的柳树,风一来,穿过柳树枝条的重重封锁,远走高飞,只留下时高时低的尖锐声响,是啊,停在这个鬼地方,当真是让人一秒钟也不想多呆,我下了车,前脚挨着地,轰的一声,只见司机同志招呼也不打,掉头便走,留下我孤身一人,在这个处处流露着诡异气息,处在荒郊野外的陵园内。
车子一走,车灯自然也一道远去,陵园重归于黑暗,倒不如说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风声在耳边嘶鸣,待到眼睛适应了此处的黑暗,我定了定神,转身向一个不起眼的墓碑走去,那墓碑倒是不小,可拦腰折断的残躯也是事实,碑前也不见有贡品,干干净净的盖子下封存着墓主的骨灰,黑暗中无法视物,看不到碑上刻着些什么,但是我清楚,这是连长的埋骨之地,但连长的魂,却留在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异国,和他的师兄弟们一道,永远镇守在祖国的边境线上。 1950年11月初,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了鸭绿江,正式踏入朝鲜战场。
比起刚入朝时的昂扬战意,战士们经过了长时间的高强度作战和强行军,俨然已经是一支疲惫之师,毕竟对面的美军,可是经历了二战的炮火洗礼,海陆空三军配合的滚动进攻,让统帅部的参谋们伤透了脑筋。
但是共和国的战士们也不是孬种,虽说美国佬仗着自己后勤有保障,吉普坦克遍地跑,我们打着绑腿也跑不过,但是要说穿插行军的战法,蒋光头哭着也是要竖起大拇哥的,这不,三十八军第三三五团的团长范天恩接了“诱敌深入”的任务,卸了一身辎重,藏在飞虎山小山沟里,一身轻装,边撤边打,范天恩估摸着,照这个行军速度,一天六十公里,两团就可以追上师里的主力部队。
三三五团也没有向导,全靠一张地图和一个指北针,他们在天寒地冻中开始了翻山越岭的艰难行军,走了两夜,由于道路崎岖,途中又多是山地,地图上几十公里一比划,实际上却要爬高上低的去走,到达距离德川还有十几公里的一个小山村时,包括范天恩在内全团战士都走不动了,团长命令一个参谋带着十几个战士去侦察主力部队的方位,同时让部队在村子里休息一下,恢复有生力量。在寻找防空建筑时,警卫连在一个菜窖里发现了十几个南韩逃兵,一问,才发现,德川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说主力已经往夏日岭去了,在不久后与侦察部队核实后,范无恩决定,全团向夏日岭行军,途中还顺手缴获了美军的一个电台,师长这时接到命令,攻占松骨岭,他正苦于手中没有可以当即调遣的部队,看见三三五团来了,高兴的大叫:“真是天兵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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