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固执地相信内在深处的柔软和富有生气，只需打碎那层壳就可以重新认识自己并迎来新生。但是，当茧碎了，却发现，里面其实空无一物。
—— 空茧
五、学姐&部长
8月27日晚6点30分 学校东区门外 海琴咖啡馆
韩薇要了一杯柠檬水，端在手上，看着窗外景色出神。白雪百无聊赖地翻动着桌上留的一本时尚杂志。
风铃清脆作响，门开了，他终于来了。
付子佳侧过身，向门口方向挥手示意。
“哎哟， 真是折煞我喽，二位美女久等了~” 听这贱掰掰的声音，必是诚哥无疑。
“哼，亏你还知道。竟然让我们三个人干坐着等你，胆子真是肥了哈。”白雪冷声道，毫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
“白大美人，小的我也想早点赶回来呀，奈何公交不给力呀~” 尹诚摊摊手，一脸无奈。
“新闻部的人前几天就约好他周末帮忙去摄像，这时候能赶回来，不容易了。” 付子佳赶紧帮着打圆场。
“没关系的，也没等多久。”韩薇也在旁帮衬着。
“还是咱班花心疼我呀，不枉我推掉饭局赶回来呀~” 尹诚装出一副可怜相，白雪满脸嫌弃。
付子佳看着圆桌前的三人，心情复杂。怎么说呢，颇有一种上了年纪之后，看着祠堂前孙儿遍地跑时的那种欣慰。当然，更多的是感到头皮被揪起似的酸麻阵痛。
往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白雪见他在一旁作感慨状，皱皱眉，“付子佳，人齐了吧。说吧，召我们来到底干嘛？”
他回过神来，“也没什么，乐队的第一次正式集会吧，我们四个就是确定人选了。”
尹诚瞪大眼，“这就确定了？不变动了？”
“你想走，没人留你。” 白雪似乎今晚不打算放过他。
“怎么会！打死我都不会走，漆爷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哈哈。” 他笑眯眯地说道。
韩薇看他一副贱相，被逗得抿嘴一笑，付子佳也嘴角弯了弯。但凡有韩薇在，估计拿着棍棒赶着这小子走，他也不会离开的。
“至于四个人各自负责的部分——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他抬抬眼，扫了一下三人。虽然已经事先通过气了，但这副征询的姿态还是要有的。
“我必定架子鼓呀。” 诚哥甩甩双手，比划着。
“我负责键盘吧。”韩薇接道。
“贝司。”白大美人一向干脆。
“Perfect~” 付子佳打个响指，满意地点点头。却发觉其他三个人在盯着自己。
“咋了？”
“什么咋了，你负责什么呀？” 白雪问道。
还没来得及吭声，已经有人替他回答了，“应该是吉他吧，” 韩薇慢慢放下水杯，轻声道。
白雪有些讶异，瞄了她一眼。尹诚拍拍手，“可以呀，漆爷，藏得够深的。连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弹吉他呢~”
“好久以前练过，最近忽然想要拾起来了呗~” 付子佳含糊说道。
“那主唱谁来？” 尹诚一脸兴奋，拼命向付子佳叽咕眼。付子佳还真有些心动，诚哥虽然做事不太靠谱，但还真算是多才多艺，摄影、唱歌甚至是诗歌朗诵，样样不含糊。
白雪把手在他俩之间一挥，啐道：“想什么呢，当然是轮流来了。主要看曲子，谁合适谁负责唱。”
韩薇也点点头，表示支持。
“好啊，那就这样吧~” 付子佳伸伸胳膊，最主要的分工搞定了，就轻松了很多。
“别急，头儿，还没完呢，”白雪似笑非笑看着他，“场地和乐器怎么搞啊，你可别指望我自己去搞把贝司回来。”
“放心，我早有准备。” 他一脸淡然，“诚哥，你明天下午不忙吧，陪我去趟活动中心。”
“去干啥呀？”
“见人。”
“见谁？这么大排场，还要我陪你去。” 尹诚翘起二郎腿，懒洋洋一副恶少嘴脸。
“赵楹学姐。”
韩薇身子微顿，看向付子佳，付子佳也正看着她，她随即避开了目光。
“赵楹？是谁呀？”白雪有些疑惑。
“姑奶奶你认真的吗？”尹诚不可思议道，“咱们学校鼎鼎有名的音乐部部长，赵楹，赵学姐你不知道？”
“怎么，她很了不起吗？”白雪神色有些不满。
“你说呢？ 经常代表学校率领音乐部去海外访问演出，精通五门外语，超级学霸，还接受过省级卫视的节目邀请。情商、颜值双碾压，简直是女神中的女神。” 尹诚两眼发光，俨然一副小迷弟的感觉，“当然了，”看到韩薇脸色不太好看，他赶紧改口，“在诚哥心中，班花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没那么夸张，楹姐专业主修西班牙语，还通英语和一些德语，加上母语是四种语言。” 付子佳见他要把赵楹吹上天了，连忙在一边纠正道。
“所以呢？”白雪环抱起双手，向后靠在椅背上，“你要找这位女神Plus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小雪？” 韩薇语气依旧从容，只是表情有些僵硬，“子佳前两年在音乐部的秘书处呆过，跟赵楹她关系很好的。”
“哦？原来是要去抱女神大腿啊？” 白雪只顾着讽刺付子佳，并没听出韩薇话语间有什么异样。
“唉，倒是想抱呀，” 付子佳居然也不避讳，眉宇间添了一丝愁意，“楹姐人很好，但不是可以白白被占便宜的主儿，” 他又瞥了一眼韩薇，她正自顾低下头抚着裙摆。“况且我已经退部了，她要是出于私人关系擅动社团的财产，怕是不行的。”
“那这事儿还有什么戏呀？” 尹诚撇撇嘴。
“当然有了，所以才找上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呀。”付子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尹诚顿时一个激灵，寒毛都竖起来了，咽了一口唾沫。 每次付子佳露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准没好事发生，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什么意思？” 白雪听得云里雾里的。
付子佳嘴角微掀。明天，得演一出双簧了，他想。
楹姐，是我子佳。我假期里跟你聊过的事情有进展了，接下来就是场地和设备的问题了。下周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去找你聊聊~
不错嘛，子佳，这么快就凑齐人啦。 下周一下午2点我在活动中心开会，大概4点以后就有空了，到时候你过来吧，我在值班室等你~
付子佳最后看了一眼几天前的短信，这才关机。 乐队能不能成，就看明天了。
周一下午4点10分左右，付子佳又来到了校社团活动中心的二楼，依旧是西南角的那间办公室，不过这次他带了尹诚一起。
他莫名有些紧张，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里面传出来两个女生的嬉笑声。其中一个是赵楹。
察觉到门口有动静，“有人来了，是子佳吗？” 这声音似涓涓细流般悦耳，却含着一种女声中少有的英气。
听到赵楹的声音，付子佳反而有些放松下来了，便推门进去，“楹姐，是我。”
踏进房间的一刹那，他有些失神，对过的两扇窗户半开着，支吾作响。末夏的轻风撩动着素色的窗帘，说不出的清新爽朗。临近傍晚时刻的阳光如瀑般洒了一地金辉，与木桌的斜影映衬，晦明交织中，蕴着一丝温柔。但最可爱的，却是桌边的那两个女子，一个双手撑在桌沿上，翘着下巴，眼中尽是笑意，披肩长发搭在一边，发梢微卷，煞是可人；另一个女子身子后仰，慵懒倚在转椅上，悠悠晃动着小腿，很是放松。而她的面庞胧在轻纱拂动的疏影里，令人看不分明。
见付子佳进来，坐着的女生缓缓起身，窗纱拂过，裹出她高挑曼妙的身材。“得有三个多月没见面了吧，怎么样呀，这个假期过得？” 赵楹双手叉腰，颇为神气，杏眼囧囧有神却很是亲切。
“没什么，浑浑噩噩就过去了。” 付子佳来之前已打算好，这次见面要与她刻意保持些距离。外表故作淡定，心头却有一股暖意漾开。只几个月不见，以他的性格，内心竟然也会有些起伏。
“楹姐好~” 尹诚随后进来了。对着赵楹微微点头，眼神飘忽，神色间有些拘束。
付子佳悄悄瞥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好久不见，尹诚。” 赵楹对他笑笑。说罢，到一旁牵起桌边那女生的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咱们音乐部今年新进的才女，许可儿。长笛和小提琴都奏得很棒哟。”
“二位学长好。”这女生很是乖巧，冲着二人欠欠身。“学妹好，”付子佳也打声招呼，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她格子裙的蕾丝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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