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之间,郑勇在谢处长心目中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
这样的改变只存在于内心,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甚至谢处长比原来更加器重郑勇,至少在外人看来,谢处长绝对是一个爱护下属努力提携下属的好领导。
而这一切,善良的郑勇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不但丝毫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而且比原来更加努力的工作,他要报答谢处长的知遇之恩,信任之心。
就这样,忙忙碌碌之间,马上就要过春节了,郑勇为了表示对领导的感激之情,特意从老家买了一些特产,不是很贵重,但也绝对不便宜,他想谢处长栽培自己多年,这点心意他不会拒绝的。
但没有料到的是,谢处长委婉的拒绝了郑勇的好意,当然以一种顺理成章的方式。
面对自己的直接领导,郑勇敞开心扉,表达出自己对领导的知遇之恩,况且区区一点特产,谢处长怎么可能不收下呢?
谢处长当着郑勇的面儿,严肃说道,“郑勇啊,你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这点心意也是你深思熟虑后才办的,这一点我也很感动。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我们是上下级关系,按照中央的规定,领导干部上下级之间是不能收受礼物的,即使它不怎么值钱,但性质就是这样,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能收啊。”
谢处长继续说“收礼物不但违反规定,还有巨大风险啊,郑勇,我怕别人盯住我不放,更怕别人举报我啊。刚过去的那件事儿,你应该很清楚,我是清白的,但为什么还有人继续举报?这不明显的有人想整我呢吗?再怎么说,我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但我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我不了解别人,而别人对我了如指掌,你说是不是很可怕”。
郑勇听完,不置可否,尴尬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意思很明确,谢处长拒绝了他,用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郑勇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谢处长看到此,忙宽慰郑勇道“小伙子,不要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也是身不由己,希望你理解,我们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郑勇叹了口气,说道“谢处长的话我理解,我赞同。就是思想上暂时转不了弯,既然如此,那我就努力工作,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郑勇说完,对着谢处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郑勇如释重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即使如此,郑勇也没有想到,谢处长会以这样的方式去监视他,这让他感到困惑,同时有些恍惚,他不确定这是否真的针对他,就算两人不睦,也绝不会到这种刀刀见血的地步。
可事实面前,他又不得不相信,人性的险恶就隐藏在不为人知的深处,平时笑语嫣然,关键时刻就露出本来面目。
失望之余,郑勇仍然不动声色的工作。自从自杀案件出现以来,他才系统的反思和梳理发生的一切,他不是宿命论者,他不相信事情只有当初的一种方向,在前后联系的思考之下,他渐渐明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所谓的各种离奇情节无不是一系列技术问题的操控,比如监控录像,比如微信记录。
他至今仍然时时问自己,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立秋过后,天气渐渐凉爽,闷热的桑拿天悄然过去。
空气质量也明显好转,透过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他能望见几十公里外的西山,在高大楼宇的映衬下,山脉清晰可见,就像一副淡墨山水,恬静清爽,让人心生快意。
凉爽的秋天到来,可郑勇却病倒了。
在和几个同事周五晚上喝酒唱歌以后,第二天早晨,经受轮番烟酒刺激的嗓子终于沙哑了。
郑勇努力了半天,啊啊的粗声把自己吓了一跳,咽下唾沫,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知道,久违的急性咽炎又来拜访了。这和近段时间他着急上火有关系,更和不断的烟酒刺激直接相关。
何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急忙给他倒了杯水,加了点蜂蜜,嘱咐他慢慢喝下去。
蜂蜜水据说既能消了消炎,也能解酒。
郑勇像个孩子一样,慢慢喝了下去,可能喝的有点急,一阵剧烈的咳嗽喷薄而出,仿佛积蓄了许久的能量,瞬间发泄出来。
咳嗽完,剧痛减轻,但是无数只小虫子钻进了喉咙,让他奇痒难耐,他努力喝了口水,把干痒的感觉压了下来。
“要不今天别上班了,瞧你咳嗽成这样,向谢处长请个假,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何琳温柔的劝慰道。
“唉,没什么问题,我是积劳成疾,老毛病了,给我找几粒阿莫西林吧,实在顶不过去,我再去医院。”
郑勇一来觉得并不严重,二来他不愿意在这个敏感时期向谢处长请假,即使他知道谢处长肯定准假。
郑勇吃了药,忍者咽喉的疼痛,仍然向地铁站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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