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真的到了,已经进了村子、院子和屋子,从人们的身上,扎根进心里,瑟瑟发抖。人们封闭窗口,遮挡门洞,点起了火炉,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
村外林子里最后一批青色的叶子,是被突如其来的寒流冻死的,这下全死了,谁也不用给谁吊丧。
小时会心疼拴在那里没有软草的狗,冬天该多冷!如今的我们是另一番样子,很多事情看到就如没看到,轻轻的走过去,把冷漠装作不曾看见。别讲是一条狗,人类我们都鲜有可怜。
冬季是一年的尽头,越过它就开始了四季的轮回。寒冷使人类想起了温暖,温暖是火焰上的思想在流动。人们准备好了越冬的食物,大白菜、青红萝卜、无数的土豆和红薯,不担心饥饿和冬天的持久。曾几何时,我们就是用最简单的武器,打败了最强大的敌人。
城市的冬天不及农村的明显和完整,大雪覆盖树林,田野和门前马路的浩瀚与静谧震撼灵魂,而这种盛景在城市被川流不息的人来车往很快打破。
小时最讨厌父母早晨起来让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扫雪,面对着完美无瑕的白雪之景,要破坏她真是一件下不去手脚的残忍事情。我们内心是多么反对破坏我们欣喜不已的皑皑白雪,我们只想把这一份雪保存更久,只嫌雪下的不够大。而大人们说瑞雪兆丰年,只希望雪落在该落的地方,这比我们的要求更过分。事实是人们的生活注重便利,却不愿承担美丽所带来的麻烦。
在冬天来临而雪未下之间会有一段舒缓而空旷的新年前的时间,我们用来在村子里和田野里悠哉烤火。一般是中年以上的在村子里拢起火堆,而年轻人喜欢去田野里围着火堆坐成一圈,吸烟聊天喝酒,大家似乎都别来无恙。曾经我就是属于田野一派,惆怅的爱情和孤独的感觉在漫天黑夜的火焰上跳动不已,真切的一面热一面冷的感觉。
从放糖吃雪,堆雪人,打雪仗,有情调的烤火,到聚拢闲谈家长里短,我们一路成长,心事由少到多,头发由多到少,为人由浅变深,四季青红黄灰。曾经开怀欢笑,如今相互戒备,谁也不敢说些大实话了,那会被村里的闲人传为N年的笑柄,在那个封闭的圈子里,你无疑于成了千年王八万年龟的传奇。有时不知是你格格不入,还是他们思想陈旧,总得小心为妙。
冬天到了,我们离回家的日子还会远吗?一年到头,终于熬到了买一张火车票的机会。归乡的路上是那么拥挤,像候鸟的两地迁徙,像成千上万头你踩我踏过河的角马,像奋力回游的鱼群,争着回到母亲的怀抱,那久别重逢的有爱有恨的故乡。
19/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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