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
《渡河》
岁月的河渡不过去了。
于是囔囔着,囔囔着,一发不可收拾。
今年又是一个涨水年。
阿婆坐在老屋门槛前,戴着儿子前几年回家时送给她的礼物——羊绒毡帽,抵御冬季寒风带来的冷冽感。空气中流动着冰冷分子,连大黄——这条素来不怎么怕冷的田园犬也安静的依偎在主人满是泥土气息的裤缝之间,靠的紧紧的。
这大抵快要过年了。
阿婆望着熟悉无比的田野,此时,种下的庄稼早已收割完毕,只剩下几桩杂草在这片天地下冻得瑟瑟发抖。和往常的年份一样,冷清代表这世界。
“阿黄啊,阿黄,你想你的主人了吗?”阿婆温柔的抚摸着这条大狗,却忍不住叹了口气,显得秋风般落叶萧瑟。“晓峰,你这孩子,今年的河又冻了,你是不是又不回家了?”
呜呜,像是想要回应老人一样,通人性的大黄也哀怨的叫了几声,随即挪了挪位置,似乎想要靠的更紧一些。
车晓峰已经五年没有回家了。
《渡河》当春风还在叫着车大娘的时候,晓峰与她闹别扭,年仅十七岁的他出走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发誓要去外面闯荡一番名堂。
等他再回来这个村庄,晓峰长大了,正值壮年,而车大娘却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一个糟老婆子。那一天,晓峰送给阿婆这些年唯一的一个礼物,还得意地向他娘吹嘘这顶毡帽是从国外进口的高档货,然后阿婆戴着帽子,很暖和,皱纹丛生的脸上不禁涌现出几分笑意。在夜里,静静的听着儿子闯荡这些年的经历。她想起岁月的河来,感觉有些欣慰。
可唯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车晓峰年都没有过完就走了,从电话中隐约知道貌似是一位老板想要晓峰帮他做件大事。可儿子不告诉她,她就不能开口。
可谁也没想到,车晓峰一走,却突然像凭空蒸发一样,杳无音讯。手机也打不通。
阿婆感觉很纳闷,虽然她对于手机这种高科技玩意不是太懂,但通过邻居的帮忙,她也会简单拨个电话,看时间之类的。她和儿子之间的对话很简单,嘘寒问暖,最重要的是问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可晓峰每次都拿理由搪塞过去。她听得最多的是“娘,我没事,今年回不来,村外的河又涨水了,渡不去。”“等我有空就回来。”
阿婆突然觉得听听声音都变成一种奢侈。
“故乡的河真的渡不过去吗?”
......
《渡河》
此时,正值过年前夕。说来也奇怪,村前的那条河流总喜欢冬季涨水,所以想要渡过去,无疑增加几分难度。就因为如此,想要回老家过年的人都会早点选择回家。
村庄偏僻,这条河流是唯一连接外面的通道。
天气冷的让人习惯性哆嗦,外面照看船的农夫不自觉的恶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随即把视线转向逐渐向此处走过来的两人:走在后面的那男人,无精打采,似乎有些熟悉。
“两位先生,要想渡河的话请回吧,河流涨水,船民都不愿意动身。”
前面那位又高又壮的男人停下来,望着这条暗流涌动的河,用眼神示意身后。身后的人突然有了几分神采,他把希冀的目光投回:“周局,求求你了,我......我想在临走之前再看看娘亲......”
高壮男子皱了皱眉,略微思索,“大爷,你看我出高价钱有没有人愿意渡河?”
......
《渡河》船还是开过去了,村外的周二狗为了挣钱治母亲的病,毅然选择接受高价钱,渡这条汹涌的河。
浓雾逐渐遮挡了所以人的视线,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
农夫思索,又一阵冷风从他冻得通红通红的脸庞刮过,他咒骂,随即还是不禁涌现出疑问“咦,那年轻人我真的好像在哪看见过。”
但究竟在哪,在哪呢?
......
《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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