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里的故事]又逢清明伤心雨

春天里的故事又逢清明伤心雨，春天里的故事依旧在演绎，有清新有凄迷。可这清明前里的雨凌乱了我的心绪，故事里有让我说不清道不明的万般滋味……

春雨在清明前就哭得稀里哗啦，现在夜色深沉，窗外的清冷的光静悄悄地只溜进来一丝，陪伴着我窗台上的幽冷的兰花。

妻陪女儿到了百里外，写字台前只我一个人，冷对着孤灯在随着文字流淌着忧伤。

我父亲是去年七夕因患癌症去世，可是那“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的滋味浓得如夜色一样苍茫。

父亲虽去了，可我却不时地想起，在心里永远留着父亲温和的面容，眼前浮现能干明理的形象。想起来就让我心里一紧。特别是看到母亲一下子苍老的白发，还有拖着病体爬楼就气喘着歇一下。我感到父亲的亡故在母亲心里受了多大的打击。

母亲陪着我坐在床边，她说：“这老头子还真明事理，我睡着了一次也没梦到过他。”就在说这话没两月，前几天母亲到了我家，母亲却是一夜夜地难以安睡。母亲苦涩着苍白的脸，苦恼地拍着头给我说：“就是睡不着，头不时地嗡嗡地响。就是睡着一会，乱七八糟的事就挤得梦里满满 的。没有过好事。”

我想起了母亲在家，独守着空荡荡的老院子，过去养着几羊，母亲总是时时地忙，一会儿也不让自己闲下来。怕母亲累着，母亲说‘忙起来不得闲想事’。现在羊因母亲身体不好，处理了，伴没了，母亲便在家里坐不住。感觉在家就想起父亲，心里就烦乱。她给我说：“现在就是感觉到够了，时时感觉心里不乐。”

清明了，我怕回家，母亲也怕上坟。可父亲的坟上的青草长起来了，坟上的土也塌陷一些。那坟上的我与亲友敬献的花圈也应如花一样凋零了。清明要为父亲扫墓了。

想起了坟中躺着的父亲，心里就抽痛。父亲的生前的黑白片总是在脑中倒带。

父亲一生做过很多大事。八岁随祖母讨饭，带着四岁的四叔，差点饿死在土庙，得了一老汉的半碗玉米粥活下来。十六岁领着四叔拉煤，一天跑两百里，千多斤的重车人力拉着；后来父亲有着高小的文化成了县联社的工人，全厂里的团支书，屡次被借调到公社帮忙。后来回家创业，扎笼、磨粉什么活计都能干，那冬夜漫漫只有蜡烛在明，父亲冷得很了就喝口凉酒继续做活。

精明能干成了村里的富裕户，很让我成为优越的感觉。可父亲并没有很富起来。为侄子拿钱打井，借钱不断给穷得过不了生活坎的亲友。借钱的人很久很久才还，我们的富家就这样被借穷了。可父亲还是看不得别人难，依旧看着借钱人困窘地向他张口借钱时，还是不推辞地借。

就这样父亲成了亲友处理事情的‘明白二大爷’。前年时操劳到七十多岁还到鸡场跟人打工喂鸡，一晚上一晚上地就半睁着只眼半合着眼地在污浊的鸡棚里煎熬，接着跟着弟弟到山西安装空调三四个月，生活得艰难却父亲高兴地看着弟弟事业创开了头，父子俩挣了十万元，高兴地在中秋时回来。就在回来时高兴地为母亲垒羊圈时，查出了食道癌。父亲平时被夸着铁人的身体一下子如山一样垮下来，治病一年无效在去年七夕时去世。

窗外的冷雨还是如泣如诉，我悲痛的往事让我心里发苦，冷得发紧。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我这样，母亲也如此。

我春节时，听弟弟说母亲偷偷地躲在厨房里哭泣。现在母亲一人孤身在家，雨也在空落落的老屋前滴答不停地下，母亲睡不着的，又怎么苦捱到天明。到天明了又一个人孤守着老屋，想着父亲在生前替她忙活这忙活那。我父母一生操劳生活的老院子，还真是成了母亲割舍不下又让她害怕住着的困局。

现在夜一样的黑，我和母亲都难睡下。一个居在离家两百里的外城，一个独守着父亲生活一生的空屋老院。心里随着夜的冷雨，悲苦在頹里哗啦地下。

无论如何，我明天就动身回家，看看孤苦的老妈，清明扫墓陪着父亲说说话，给父亲带上一束花，再让花语告诉父亲我们无时不在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