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河

一条河

这条河谁也不知道它流了多少岁月了，它是流经我们乡镇最大的一条河，所以我们镇上的人都叫它“大河”。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也曾见过它，并且还亲临过它的身边。记得那时它的容颜很清秀、透明，身体也要比现在丰满得多，里面还有小鱼自由自在的游动。夏天他是周围村庄闲暇人的乐园。

 可是现在，它像一位失去容颜的老妪一样，被人们尘封在岁月的冷宫中。和上了点年纪的人们聊起他来时，都能听出他们对这条河以前的怀念和惋惜。每个对这条河有记忆的人，都会说起它的清澈，它以前的形状，和它身体里的鱼。

  在很小的时候，由于居住的环境，关于河流，我只见过家乡的小溪，从来没有见过比家乡小溪更大的河。所以，每次从很远的地方遥望这条河时，我都很想亲近它，也会体会到它的雄壮和磅礴，也很向往它能流向远方。这是对这条河很真实的情感，它至今还一直烙印在我的心间。

  其实，对于它以前的美丽，我也是记得的，虽然它没有流经我的村庄，但是，小学的最后两年所就读的学校离它不远。那时是我第一次觉得离它很近。记得真正第一次接近它的时候，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那天旁晚放学，太阳还是舍不得爬上山顶，还在用它最后的余光照耀着大地，周围的空气还在冲刺着它的热度。我们一群从乏味的教室直接就冲向了这条大河。我们约好了是去游泳，到河边时，我们这群旱鸭子，被它宽大的体型和奔腾的气势吓住了，谁也不敢脱掉衣服奔向它。那天我们没有游泳，甚至都没有下水，只在河边的沙滩上用手感受它的温柔。

  不过那天我们玩得也很高兴，因为那天我们在水里看见了小鱼，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小鱼在水里游动。

  时隔二十年了，今天旁晚，闲来无事，再一次来到了它的身边，再一次亲近了它，虽然我早就知道它变了，但我还是很兴奋，很高兴。虽然它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但它留给我的记忆还在。

  它还是那么安静的在流淌，不管人们对它有怎样的看法，它还是以它固有的姿态流向它的远方，流向它的目标，似乎人们已经遗忘了它，甚至有点歧视它，但是它没有放弃自己是条河，作为河，它并没有随着人们对它的看法而改变自己固有的姿态。

这种姿态倒让我们感到汗颜，即使现在它作为一条曾经的大河很卑微，但它始终没有放弃把自己变成海。

   顺河而下，在一个转湾处，看到它的岸边沉积了许多垃圾，那一刻，我想到了闻一多先生的《死水》，心里反复吟咏着“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春风吹不起半点漪沦”。但是，我没有对它绝望，我觉得它还是那条大河，那条不分昼夜流逝的大河，它用它的生命记录着我们的人生，记录着我们历史的兴替，多少高官显爵目睹了它的风采，最后也只能在它的身边望而兴叹。

但它还是静静的，不急不缓，以它千年的速度流过多少险滩，像一位饱经沧桑的长者一样。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大河，你会一直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