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清晨写给你的第二十五封情书:
不知是谁家的石榴树,有几枝偷偷溜出围墙,几蔟花靠在墙头,托腮看围墙外的世界,不成想被我发现,脸红得清澈,红到人心里去了。“春花开尽见深红,夏叶始繁明浅绿”,石榴花是耐得住寂寞的,挑一个不太惹眼的时辰,悄悄地开,谁愿看,就红着脸不说话,不看,就躲在绿叶里,不碍谁的眼。
我想起三年前的冬天,一个早上刚刚起床,院子里残雪未消,石榴树上结满了麻雀,脚步稍近,都纷纷向天空落去。你看,时间会留下一些隐秘地呼应,当时是孤立存在,后来遇见另一件事,回头去看这段前缘,心里便充满奇妙和感叹。
我站在墙边,石榴花羞涩地看着我,我满腹心事地看着它,它时不时在风中掩面,我禁不住自恋,认为我是世界上最美的人,让它羞红了脸。我当然不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你才是,我顶多是第二美呢,可惜它看不到你。
你是世界上最美的人,这明显是句谎话,最起码是不严谨的一句话,客观正确的说法应是,你是前五百年和后五百年内最美的女人,更早之前及更晚之后的具体情况很难考证。
最近每天夜里零点之后,我在读毛姆和汪曾祺,越读越感到绝望,终我一生,也成为不了这样的人。而我又是满足和幸福的,毕竟世界上曾有过这样的一些人,那些不好的事,都可以原谅了吧。
除此之外,最最重要的,便是想你。想你,别人看来,不过又是一件矫情的小事,但在我心里却是天大的事。
太阳渐升得高,我该回去洗澡,吃早餐了。对不起,石榴花,虽然我想,但我不能长久地立在这儿,我得去做很多事,是和一朵花无关的事。它显得很委屈,阳光让它的脸发白,我离它越来越远,希望我是在离你越来越近,虽然,太阳越来越高之后,我不能心无旁骛地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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