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那晚上喝酒啊。” “什么酒?”
和易小姐约了凤凰之旅,于是两人在周六的早晨匆忙地奔赴车站,路上的司机叔叔因为易小姐的两包糖果,竟然和我们聊起了人生。易小姐身上有种我非常钦佩又羡慕的特质,应该是这种特质让她总是暴躁地温柔着,即便和不同的人也能保持一定的亲甜。
旅途最累的时候,应该是在路上奔波的过程。尽管全程高速,还是在路上折腾了六个小时。以前每当坐车,最爱看窗外风景,让思绪飘向无边无际的空间;现在通常会睡得昏昏沉沉,偶尔看一眼窗外,感叹天色已晚,接着闭眼补充睡眠。到达凤凰大概是下午三点,易小姐带着我在同样的路上大概绕了三圈,终于顽强地凭着她的记忆力找到了住宿的地方——米兰。通往米兰的是一段窄窄的青石板楼梯——无法想象,在凤凰还没有成为商业旅游区的时候,这所房子又是怎样的模样。爬完楼梯,进入旅店,人首先就摊在了大厅的沙发上。打过电话得知,负责登记的小姐姐接别的客人去了,于是我们只能坐着等待。没有见到易小姐常常提及的小哥,就直接把疑惑说出了口,小姐姐说他现在在另外一家店,晚些会过来。我们便刷了房卡进了房间,推开阳台的门,一旁的藤椅让人眼前一亮——应该说,这回在凤凰的大部分时间,除了床,就是这把摇起来会嘎吱嘎吱响的藤椅了。
第一个晚上转了凤凰的街道。因为是假期,所以到处都是人山人海,尤其旅游团组成的人流为盛。狭窄又喧闹的街道,拥挤的人潮,随处可见的商业化,已经让人失去了大半心情。彼时路过一家卖明信片的地方,易小姐说她上回过来的时候放了一张明信片,一定要找到它,翻了那些一串串挂着的明信片都没有发现,倒是重新写完一张,打算挂上去的时候找到了,恰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种特殊的缘分,一定也会发生在易小姐那个清风明月的人的身上。回到米兰之后,在藤椅上坐着摇摆,和易小姐闲谈,时不时把彼此都气得炸活,又相约第二天去看清晨雾中的凤凰。
五点四十的闹钟闹醒了易小姐,她又催促我起床,于是两个人急急忙忙洗漱,奔向沱江边。清晨的凤凰很安静,偶有劳作的本地人,或是朴素的中年大叔,或是背着竹篓子卖小玩意儿的苗寨老奶奶。风清凉地吹过,百褶裙边起了波澜。渐渐热了起来,人流又开始多了起来,和易小姐逃回旅店,休息。躺在床上,听易小姐碎碎念了一上午,索性爬起来去顶楼的阳台上看看。晒完太阳完花,就和她下楼了。在大厅,小姐姐给我们泡茶,说着凤凰的一些景点,竟然把在隔壁睡觉的店长小哥吵起来给我们泡茶了。于是终于正式地和易小姐时常念叨的小哥见面了。想了想下午的热度和人潮,就放弃了逛街的想法。
二 “你从来都不问我中意你吗?反而我成日都问你,你究竟中意我吗?”
听来的故事不管真假,只管感受,在旅途中遇见的真真假假也不必较真。在大厅和一伙人边喝茶边聊天,如此消磨了一个下午。
“千万不要在十七岁的时候爱上一个人。”店主如是说。
“是啊。”同是旅客的广东先生也应和。
“为什么?”即将满十九的我一脸茫然。
“因为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店主干脆地答了。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了。”广东先生感慨。
“咳咳,幸好我的十七岁已经过去了。你能不能教我几句粤语啊。”我是如此激动,为第一次碰到说粤语的人。
“可以啊,你想要说什么?”广东先生欣然。
“嗯...比如说喜欢你该怎么说?”
“嘿否䡾。”
“嘿否䡾?”
“嘿呀。”
这时店主又插进来说道,“喜欢你不是太书面了吗,一般不是说中意?”他说着又给我们添茶。
“那中意你该怎么说呢?”
“我中呷䡾。”
“我中呷䡾?”
“嘿呀。”
“......”
又接着艰难地学了半首《喜欢你》,广东先生和我都上楼休息去了。当时听到他晚上就走,打算送他一张明信片,谁知写好刚跑下楼询问,前台的小姐姐说他已经走了大概十分钟了。这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瞬间的错过,心中的某个地方突然冒烟起火了,不该不该。
于是和易小姐去清吧,酒吧一条街上随处都有揽客的小哥小姐——“帅哥美女,进去看看吗?随意消费。”和同游的朋友还有易小姐找到了清吧的后门,踩在大石头上从入口爬了进去。驻唱歌手是一个九七年的小哥,戴着黑帽子,穿着一身黑衣服,在一首歌的间隙喝水润喉。对面坐了两位河北先生,和其中一个随意聊了起来,却因为音乐的声音太大,两个人硬生生像了隔了一座山似地喊话。
“教官的假期很多吗?”
“什么——听不见!”他指了指耳朵。
“我说——你们的假期很多吗!”
“......”
最后他说,得找块板子来写话。
左边坐的是一对情侣,情侣中的男生开始抽烟,我为了寻找清新的空气开始仰头,他发现了之后笑笑,走开了。河北先生两个人在打桌球,看着他们打完一局,又教一个大四的小姐姐打完一局,我和易小姐就走上前,向他们请教桌球。灵巧的易小姐很快就学会了,而我还在姿势里纠结。
“手要用力,像这样。”河北先生边说边示范。
“我好像用不上劲......”从两年前的舞蹈课上,就知道了自己从头到脚的肢体柔软度,对于学会击球动作已经不抱希望。
“这样,你用这个姿势发球也可以。”那是一个相对简单的勾住球杆的动作,据说女生用得多一点。
“是这样吗?”
“对,然后俯身......”
九七年的驻唱小哥已经坐在台下休息了,小白(据说以前是大型酒吧驻唱歌手,现在改行当镇长了)上台一开嗓就吸引了客人的眼光,嘻哈的小五说小白就是凭着一首歌撩到了现在的女朋友。
“在场没有广东的朋友吧,我的粤语说得不标准。”小白的声线非常好。
“人在广东已经漂泊十年,有时也怀念当年一起.......”
“好!”一首《广东爱情故事》引来大家喝彩。
这时发现右边有一排书架,上面还有《古代汉语》之类的专业书籍,便问旁边站着的吞云吐雾的客人,“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是啊。”他似乎眼带倦意。
“那这些书真的有人看吗?”我看着四周的热闹,不由得怀疑。
“有啊,其实白天静静坐在清吧里听歌看书,就是享受凤凰最好的方式。”
回到米兰,已经是十一点。洗漱完,易小姐还在藤椅上摇摆听歌。回复完店主小哥的微信,得知原来他还在大厅坐着。
于是走下去,和他随意说着些什么,也许关于年轻人的恋爱,也许关于电影——等谈到政治的时候,就果断选择回去睡觉了,那个时候也是凌晨三点了。
会把客人送到车站的旅店老板应该少见,店主把我们一行四人送到了车站。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临上车的时候问他。
“那就抱一个?”
于是以一个短暂的拥抱告别了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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