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洛晴
我常写信,原来写给我爹,后来写给朋友,现在也会写给我男人。
亲情、友情、爱情,组成了我简单却又复杂的生命。
记得第一次寄挂号信,那种感觉十分期待。想着,只要把它送到邮局,贴上票子,就可以安静期待送到收信人手上的日子。那种感觉,尤为安心。后来有一次我忘了带现金,还好工作人员通融我扫码付了四块二,那封信是寄往江西的;还有一次只带了一张一百块,刚从机器上取出来的。工作人员说不好找,我便去旁边超市兑了零钱,说了好几句好听的才不至于看到收银员耷拉着的脸,而那一封信,是寄往北京的,价格没有差别。
这倒源于我精准的控制,每次写信基本上都是三页纸。信封并无挑剔,只管装得下信件即可。说起来写挂号信,不得不提丢掉的那封平信。那时第一次写信给北京的人——大学室友。结果十天之后她还是没有收到这封已经寄出很久的信。我很伤心,重新再去写的话已经不是当时的感觉;可就是那份感觉,就这么没了,真让人不是滋味。痛心疾首之后便不再以平信的方式寄出任何一封信,我怕那一刻的感受又丢了,不然又得痛心疾首好多天。说回信纸,原来寄信,以为只要有个壳包起来就好,后来才知道信封都要是监制的,不能随便自己做一个把信塞进去就奢望物流允许寄出。
有一次,信刚刚写好,发现信封没了。可又想及时送出这封信,便想着自己做一个,封口还别致的贴了爱心——对的,那封信是写给我男人的。后来,还是我男人提醒我信封不能随便用;于是,制作信封的心情便又作了废。我男人来看我的时候,看到了那信封,我还吐槽:我当时做的多认真,可惜了,最后还是被拆了当废纸扔着。你说那一刻的心情是什么呢?是期待吧,期待这封不一样的信带来的不一样的反馈。
如果没有反馈,你还会写信吗?当然会。
写给朋友的信也常常没有回应,或者很久收到回复——或许,那已经算不得回复了。但那种写信,然后走路送到邮局,对着窗口说一句“寄挂号信”的感觉是无可替代的。就像是打包了无数种情绪,在邮局的分装瓶里,对应放进去自己带来的那份;然后,不管多远的距离,把它送到该送的人手里。你看不到他们脸上的情绪,但总觉得,他们和你一样,期待,这封信到达手里的日子。
有时候,我害怕有什么消极的情绪被不小心带了去,产生不好的影响,也会担心拿到信的人是不是一脸嫌弃。后来发现,只是自己多想。朋友常常会聊起来写信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享受。我男人说喜欢我写的每一封信,虽然不知道真假,但鉴于我男人说的,都信。
那天晚上,我男人整理了我写的全部的信,大概八九封吧。我们在一起没有很久,因为异地,我每个星期都会写一封信给他。他总是习惯等到收发室打来的电话才去拿,我也总在物流信息显示到达收发室的时候催他去拿,别忘了之类的。
我期待他是余生,但如果他不能,我也会觉得很幸运,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
我开玩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写信吗?因为我没有安全感,渴望有人记得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至少这些信都是我存在过的证据。关于写诗,我也是这么说的。最后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这是真的,还是玩笑话。
有些人,是注定不被记住的吧,如果没有人经历过他。
但是,我写下的信,总是真实存在的;它代替我,讲给世人最后一段话,或许横眉竖眼,或许含情脉脉。
罢了,写信去吧。
2018年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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