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冬至。
一大早,婆婆就炖上了老母鸡汤,问我要不要放点桂圆。
我说,不了妈,我喜欢单纯的鲜味,桂圆会让汤夹杂着奇怪的咸和甜。
去年的今天,也是同样的对话,不过那天我还加了几句,我说多加点水,喊我妈一起过来喝点。
我回头看看站在旁边的豆宝,放了桂圆的话,小孩子喝的太补了也不太好。豆宝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可以喊外婆一起来喝鸡汤吗?我说外婆今年不能喝鸡汤了。
我妈劳累了大半辈子,小时候家里子女多,后来嫁给了我爸,我爸家也穷,后来有了我和我弟,躲计划生育躲来躲去的还是穷,我妈说她生我坐月子的时候,饿的拿起厨房的老姜就啃,反正是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今年上半年的一天,她跟我说她头很疼,而且身上浮肿。我带她去了医院,血压160+。医生说要严格控制饮食,于是,老母鸡汤就被我严格的从她的日常饮食中划去了。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最喜欢夏天。门前有很高大的榆树和郁郁葱葱的柿子树。柿子树最喜欢生洋辣子,我妈不让我和我弟在哪下面玩,让我去榆树下面玩,我嫌弃榆树皮粗糙会把身上擦破,我妈说这在她小时候都是吃不上的好东西呢。我经常想这肯定好吃,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人吃。柿子树枝干光滑,所以我还是喜欢在柿子树下面玩。树下铺一张凉席,夏日的午后,蝉鸣都那么的动听催眠。妈妈养的鸡,小鸡,老母鸡,大公鸡,在我睡着的时候都会比较任性的在你身边走来走去,甚至站到我身上。有时候会被老母鸡下蛋的声音吵醒,我妈没时间准备鸡窝,所以每次听到咕咕哒的声音,晚上回来就会跟我们说,说她在田里听见了母鸡下蛋的声音了,肯定是翅膀灰灰的那只笨鸡,前两天听见它唱歌了,唱歌的鸡就是在打算下蛋的鸡了,叫我和我弟隔天去瞄这蛋到底下在哪里。
我也是来芜湖这边之后才知道的,冬至要喝老母鸡汤,要吃面条。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我妈很喜欢在下半年养很多鸡,然后在过年的时候,她可有的忙了,首先自己家是要红烧鸡炖鸡,但是每次都是我和弟弟吃爸爸吃,让自己就不停的在灶上忙。然后更多的鸡是被送人了。送妈妈这边的亲戚,送爸爸那边的亲戚。大家习惯了我妈每年的馈赠,所以每年过年前从外地打工回来,都会从我家经过,我妈喜欢那种被大家惦记着的感觉,人家收了她的鸡,她比自己吃了还要开心。
一开始我要接她来芜湖的时候,她说她不能走,家里那么多鸡怎么办。我说你每次养那么多,自己吃了吗?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她把鸡都送给村子里的人了。去年的时候,她说村子里的人还给她打电话呢,说要给我妈几只鸡。她说过两年还要回家,到时候养鸡寄给我吃。
我想起了以前,每次回老家,临走的时候,我妈都能从家里各处搜罗出很多鸡蛋。米缸里、冰箱里、鸡窝里,每次豆宝爸爸都说不要,让我爸妈自己吃,但是我每次都收下了,因为我知道我要是不带着的话,她会有多失落。
我有多想念以前的日子,她可能就有多想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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