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太阳不知住到云的第几层去了,看不见她的身影。
树叶摇动,北风在枝头停留了一会儿,一片银杏叶飘飘悠悠落下来,打了几个璇儿,和其他树叶一起,堆在了树底下。
空气静止,北风渐冷。
炉上,咖啡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袅袅青烟飘散,留声机深情唱着“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
过去!过去有什么?似乎很多,就像院子里的豇豆树,春天,枝头的每一片花瓣都在说着四季的故事:
黄鹂鸟成双成对,千万条柳丝说不尽它们的情意。冬天的时候,相约子心阳台,围着那盆多肉,嘁嘁喳喳,多肉脸红了,奉献了自己,成了黄鹂鸟冬日的晚餐。
鸟语有情,花开有音。
三月的时候,邻家屋顶的蔷薇花开了,那花朵是紫粉色的。当花朵在春风里摇曳的时候,总想起小时候,背着小背篓在水田边割草,田壁上,那丛蔷薇花开了,紫盈盈的,多么美丽!要是能摘一朵插在头发上,那个总角女孩,会不会就及笄了呢?
白鹭鸟扇着翅膀飞来,停在花朵上,娉娉婷婷,女孩看得出神,于是,水田里长出了两丛花,六对小翅膀。
花香袅袅,思绪悠悠。
院子里,戴胜鸟携妻带子去了南方,楸树上看不见它们的嬉戏。八哥也不叫了,不知去了哪里?
阳台上,月季花开了四季,是不是累了?叶子黄了,三盆花,只开了一朵,橙色的花瓣,有点甜!这一枝独秀,能不能算春呢?
周围,静悄悄地。
楸树的叶子依然泛着绿韵,它干瘪的果实犹如豇豆,长长地挂在枝头,一串又一串。
炉上,温酒咖啡,香味惹人醉,要不要喝一杯?
院子里,那棵高大的香樟树上,有喜鹊的家。冬季来临,喜鹊开始忙碌起来,衔树枝,叼羽毛,造新房,不知谁会成为它的新娘?
喜鹊飞来,红嘴巴,亮羽毛,长尾巴,美丽的倩影在阳台一掠,月季花晃了一下,花瓣翕动,“甲甲”,喜鹊飞走了,喜悦的叫声绕树三扎,回荡在空气里。
过去的日子如轻烟,似薄雾,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并没有醉,我只是心儿碎。开放的花儿,你怎么也流泪?”留声机摩挲岁月,咕嘟声提醒咖啡,新醅的酒里,怎么有苦味?
嗨,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世间不就如此吗?
太阳出来了,透过云层,把光斜斜地照在沙发上,浑身暖洋洋的。很久没有饮过这样的日子,独自坐在书房,炉上煮着咖啡,温着美酒,眼睛随意看着窗外,高楼挡不住眼,思绪长过了天,或许,云层背后,雪花正说着春天的故事。
对望,屋内,一朵月季花;屋外,月季花一朵!那么美丽的月季花,该不该把它摘下来,插在花瓶里,摆在书桌上,任那一缕幽香,甜甜地浸入心底?
风语说,远远看着就好,别摘!来,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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