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很深了,她还在叔父家的门前逗着狗儿,在大门口那映出的一片昏黄的光影中,她逗着狗儿跟着她跑来跳去。
“该回家了”,我说。
她停了下来,望向光影外漆黑的四周。
“已经这么晚了啊。”,她说。
她扣上了狗绳,我们跟叔父道个别,牵着狗儿往回家的路上走。
村里的路上没有灯,尤其是在今天这样没有月亮的晚上,特别的黑,叔父家离我们家不远,但是要路过一小片树林,不是穿林而过,是路旁有一片树林,树林内稀疏的响起虫鸣,伴着偶尔风吹枯叶的沙沙声。我们牵着狗彼此靠的更近了一些,虽然我知道这片小树林并不大没有什么,但是躲在黑夜里的树林,看不尽的树影辍辍,莫名的在心里增添了几分恐惧。
突然嗖的一下从树林里钻出一物,奔袭狗儿,狗儿反应倒是挺快,躲了过去,那物直冲了过去扑了个空,转过脸呲着牙,耸着倒竖着呲毛的脊背,它似乎小心的提防着我们,没有立即冲过来。
狗儿边吠边躲在她腿边,颤抖吠声显出恐慌,毕竟它只是家养的宠物狗,没见过那凶神恶煞之物,就是我仔细看了,也被吓了一跳。
“这好像是狼?”,我低声对她说道,“好像还没成年吧。”
我们开始小心的挪动着,我深知虽然是一头不大的小狼但杀伤力也绝对非同小可,不得不小心点。我们提心蹑脚的移动,小狼在后面耸着背跟着,它跟的忽近忽远的在试探着什么。
一路提着心,眼看快到家了,狗儿突然向前跑起来,想来它是认得家了,一不留神被它一拽,我们不得不跟着它跑,这却惊动了那小狼,它也冲了过来,由于恐慌我们加快了脚步,逃命似的往家跑,到了家门口我把她推进屋里,快速的关上门。躲进了屋里。
放松的往床上一瘫,拍打窗户的声音使我惊坐起来,这小狼还盯着我们不肯离去?一掀开窗帘,却看到我家狗儿贴在窗户上嚎叫,再一转脸,小狼就在我半开的卧室门口呲着牙嘴,用它那双幽冷的眼睛盯着我,它一下子扑过来,我用胳膊抵挡它,锋利的獠牙滴着粘涎即将咬上我的脖颈,突然身体失重一般,我看到一颗黄悠悠的发亮的珠子悬在眼前,晃动了几下,只觉得眼皮沉重一下子又陷入黑暗。
短暂的黑暗过后我发现我正坐在我家门口篱笆菜园外的石头上,想是刚才睡着了做个梦。只是那心悸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踏着朦胧即黑的夜色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想起来,原来我是坐在这儿等她。我家也不似梦里那般还是以前未拆的老村老房子,已经是新农村建设后的新房子,我想也是,老房子拆的时候还没认识她呢。
新农村的建设虽然有了路灯,却依然昏了朦胧的看不甚清晰,我请她到家里去,看到隔壁家门口坐着的三奶奶我打了个招呼,她笑呵呵的回应。进了家,看到父亲坐在客厅里,父亲说:“领着她去屋里玩吧,你妈饭做好了喊你。”,我看了眼厨房里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火影攒动传出锅具碰撞的稀碎声音。我领着她走进我的卧室,她坐在床上,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着闲话,她把话题聊到了父亲身上:“那么长时间没见你爸,你想他吗?”
这一句问的没什么问题却让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我跑到客厅,那里坐着的哪是父亲,黑洞洞的眼眶,发青的脸,赫然是一张鬼脸,恐怖如斯,我跑进屋里,床上坐着的也是一张长发鬼脸,惊吓的跑出去,隔壁门口坐着的三奶也是鬼脸。路上遇到个人,想跑过去呼救,一看也是鬼脸,跑!跑!跑!又遇到一个鬼脸,继续跑,鬼!鬼!还是鬼!我一下子被绊倒,它们都围了上来,那烂的翻红发青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眼看着那爪子就抓在我身上,突然脑子一沉。
我又看到那黄色发亮的珠子,它似是挂在墙上,它发出的光影扩大了些许,模糊的看到一个立起的柜子。
“你说谁是鬼呢!”,我睁开眼,看到下面拿着刀指着我的女子,我发现我趴在大衣柜上,才方想起来她又在闹脾气了,拿着小刀将我赶到了衣柜上,我是上亦无门,下无出路,逼死在死角,僵持许久竟不觉的睡着了。梦里的她说父亲离开那么长时间几乎唤醒了我,因为父亲已经离世了,隔壁的三奶也已经离世了。
她用刀尖指着我说:“给我下来,你说谁呢!”
大衣柜摇摇晃晃,我快掉下来了,我跳了下来就跑。她追了过来,我躲开她,她复又追上,我继续跑,在屋里转圈,兴许是刚才的梦让我有些疲累,我弯着腰停下来摇着手说不闹了,未及反应刀子却已没进了肚皮,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哪里是她,那冰冷的的脸是个陌生阴冷的男人。
毫无疑问我又回来了,那黄色的亮光出现的时候,我看清了屋里的东西,那亮着的黄光是我房间里的小夜灯,对面窗户窗帘使我知道我是在现在所在的出租屋里,现实的记忆和几段梦一起涌出,只是身体动不了,此刻我才想到我是遇到鬼压床或者鬼打墙了吧。
我努力挣扎,却动不了,无论如何,我想先抬个胳膊,但是大脑完全联系不到胳膊的所在,我想大叫,叫不出声。我挣得累了想放松一下,可又被吸入进去了。
一群人站在门口,我们都在向远处张望等着迎亲队伍,这是我这个梦境空间的记忆。但是我已经清明的知道这是在梦里,我得醒过来。仍然是昏黑的天色,在远处隐约看见了迎亲队,却是一片红色的古时那样的迎亲队,还有一点现代谁迎亲是在晚上?我向站在我边上的大姑提出疑问,大姑说:“你管那么多干啥?”
突然后面开始出现混乱,一中年男人头上流着血,他拿着大砍刀在砍人,我回想前几个梦境中我是在快要被杀死的时候醒过来的,所以我也想试试,我想大声吼叫引起注意,可是我喊不出声,声音卡着嗓子,能感觉到嗓子被撕扯的干疼。混乱的人群涌动,我被挤到了,一下子又回来了。
看到的仍旧是那颗黄色的珠子,现在的意识很清楚,身体被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憋着劲儿的张嘴叫唤,我想只要叫出声就可以真正的醒过来了吧,但是无论如何声音出不来,声音完全卡在喉咙里。似乎卯得劲太大,我觉得太阳穴疼痛,头要炸了似的,我不敢在憋劲儿的喊叫,我试着动动胳膊,胳膊很沉重,废了好大力气感觉抬起了一点,依稀看到了抬起的手。
一瞬间有个古装女子装扮的人出现在眼前,抬起胳膊半袖遮面。
“怎么又进来了,我要出去!”我吼叫,但声音完全出不来。
他移开胳膊,露出的却是男人的脸,男扮女装!还是古装!笑嘻嘻的面容让我不寒而栗。他就那样左右衣袖交换着从脸上划过,遮面,露面,遮面,露面。我试着平复心情,我知道这是个梦。可是真正放松的时候,心里就像堕入深水一样,无所依附的心慌,我觉得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在梦里没感觉身体会动不了,眼前还是梦里的画面,使劲的想往外喊出声,太阳穴的疼痛又传来,渐渐的黄色光影又出现了,好像又回来了,但又没完全回来又被扯进那个空间,短暂的又出来,进去,出来,不停的转换,模模糊糊的视线不知道在哪里,我一直拼命挣扎,挣扎了好久。看样子得需要外界从外面叫醒我,可是没有人,就只能等到天亮手机闹铃响了才能叫醒我了,应该快了吧,毕竟我反反复复这么长时间好像经历了一整天时间。
越挣扎越害怕,不敢放松,又害怕陷入梦境,不敢太过用力挣脱,因为太阳穴的胀疼让我感觉头要炸了,我不会永远困在梦里,或者死在梦里了吧。
与鬼压床斗争了许久,我认为是好长时间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怎么的一下子身体感觉很轻,我醒了过来,能动了,完全醒了过来,嗓子有些干,太阳穴却奇怪的没有疼痛感。胸口上压着手机,拿起一看,睡前看了一眼时间到现在醒了才过半小时的时间。可梦里却感觉好长时间了。兴许是熬夜太晚太疲累了,才导致这个噩梦吧,我咕咚咕咚喝完水,又躺倒床上,我侧躺着抱着枕头蜷缩着,不太敢睡觉,怕是又进入可怕的循环梦境。以后还是不要熬夜熬太晚了,以前也经历过鬼压床,好像也是熬夜太累了,不过从没有像这次这样反复的做梦,有些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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