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很幸福,父母尊重我的想法,无条件地相信我,他们尽全力毫无保留地把最好的都给了我。
可那段时间确实是我人生中无法磨灭的阴影,今天我选择用文字的形式呈现出来,就是想和从前的自己划清界限,人不能总是停留在过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选择释怀。
我有一个比我小12岁的妹妹,她活泼可爱,乐观开朗,跟我沉稳内向的性格完全相反,我们的年龄差了一整个十二生肖,虽然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还是会双手迎接她的降临,但那些她无形之中带给我的伤痛却是久久不能愈合的。
十二岁那年我上初一,在外面寄宿,之前小学也是在学校住宿,所以也就没有很强烈的想家欲望,但那时我刚跟着父母从东北来到这个陌生城市不久,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陌生和恐惧。
我听不懂这里的方言,以至于老师讲课我只能低头自己看书,由于语言不通,本就沉默寡言的我越发的内向孤僻;
我不认识这里的“亲戚”,妈妈在跟我介绍他们的时候我很抗拒,我不知道该怎样和那些陌生面孔谈笑风生,而我自认为最懂我的妈妈也只是说:
“这孩子不爱说话!”
在这里我没有朋友,听不懂方言,不认识除了父母外的任何人,正当我处于低谷孤独无助的时候,家里迎来一个新的家庭成员!
三个星期才能放假回家一天半的我推开门看到的是她躺在妈妈的怀里小小一只。
我很喜欢肉嘟嘟的她,但我也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努力让自己清醒:
妈妈怀里抱着的这个小孩不是别人家的,而是我的亲妹妹。
不出意外的,曾经那些属于我的宠爱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一时之间家庭的中心从我身上转移,我成了那个连呼吸都是错的“弃子”。
因为不懂冲奶粉的时候水太热了会挨骂;关门的时候忘记轻轻关上发出声响会挨骂;洗不干净妹妹的衣服会挨骂……
可那时我也是个孩子啊,我没有照顾过小孩,也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做,为什么要求我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呢!
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次中午吃饭,妈妈的肚子上抛腹产留下的伤口还没愈合,屋里日夜开着空调,我在一边端菜摆碗筷,妈妈招呼我过去拉一下那个帘子。
个子不高,力气不够,拉了几次没能如妈妈的意,妈妈瞬间爆发,一声怒吼扑面而来:“滚!我不想看见你!”
听到这句话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我以最快的速度逃到我的秘密基地——洗漱间,关上门,坐到马扎上,放声痛哭。
这是我每次受了委屈都会来的“秘密基地”,但也就只是不敢出声的无声痛哭而已,哭完放些清水洗去泪痕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出来。
可那次我是真的破防了,我低下头双手环在额前,脑袋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滚!我不想看见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将我一直以来自认为已经消化的委屈和伤疤全部点燃爆发。
那是我哭的最畅快的一次,因为不用害怕被爸妈听到只敢干抹眼泪。
你们体会过哭到窒息的感觉吗?那时的我哭到两眼发黑,四肢发软,头痛欲裂。
哭到后来我满脑子的想法就是割Ⅰ腕,我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模拟着打开门冲到厨房随便拿一把刀疯狂朝自己的手腕刺去的画面。
我不敢,我怕疼,在终于下定决心摇摇晃晃站起身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你妈不是那个意思,别跟她一般见识,走去吃饭了。”
爸爸的声音将我已完全走火入魔的思绪拽了回来。
爸爸不善言辞,推门进来之后安慰了几句就拉着我回屋吃饭,我还是习惯性的用水冲掉泪痕,妈妈不喜欢看我哭。
回到屋里找了个靠门近的位置坐下了,直到吃完收拾桌子我都没抬起头,也不敢直视妈妈的目光,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掉落在面前这碗鸡汤中,那是我喝过最咸的一碗鸡汤,不知是盐放多了还是掺了泪水的缘故。
因为和妹妹年龄相差太大,什么事都理所应当的成了“你是姐姐,你要让着妹妹。”
可那时候我也是个渴望爱的孩子,那个年纪谁愿意和一个不怎么熟的“陌生人”共享父母的爱呢?
现在我20岁上大学,妹妹8岁上一年级,20岁迈进成年人行列的我逐渐懂得父母的深意,有个伴儿真的很好。
有个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喊姐姐的跟屁虫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有个嫌弃我慢却因为我怕黑陪我上厕所一直在外面守着我的小可爱是件很幸福的事;不管何时何地只要大喊一声就会有回应并且扒拉着小短腿跑到我面前的妹妹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不管何时提起那些伤疤内心都会隐隐作痛,眼泪会止不住的往下流,强烈的委屈感会将我包围。
但我还是选择自己慢慢消化,我从未向任何人提及,选择用文字的方式写出也是想让这些一直压抑着我无处排解的伤痛得到释怀。
往事不堪回首,可生活每天都是大步朝前,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学会释怀去迎接新生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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