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强调教育没有纯粹的客观规律,那么我们应该怎样面对教育开展研究呢呢?我想再提两位大师级的人物,这就是胡塞尔和海德格尔。
胡塞尔,20世纪奥地利著名作家、哲学家,现象学的创始人,同时也被誉为近代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他的主要研究成果是“现象学”。现象学是一种通过“直接的认识”描述现象的研究方法。
海德格尔是他的学生。海德格尔是德国哲学家。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的创始人和主要代表之一。他的代表作是《存在与时间》。这本书从“此在”出发追问存在的意义,把时间看成此在存在的境域,对“此在”、“世界”以及“在之中”的阐释都是依据“时间性”来进行的。
我相信你可能看不懂我上面写的这些关于现象学和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介绍。究其原因在于迄今我本人并没有弄明白这两位大师的理论到底是什么。前面我们在说到某个不好理解的理论时我一般都会举个例子来说明,但是面对这两位大师的理论,我却是没有能力举例子。自己不明白因此也举不出例子。
《存在与时间》是一本神奇的书,到现在为止不要说德文的原著,就是翻译本我也不能看懂。华东师范大学刘良华教授曾经说:“海德格尔有意的用一些别人看似高深的语言,其实他的理论并不高深,高深的只是语言”。我喜欢刘先生的说法,但是我没有任何同感,因为我根本看不懂,或者说我无从去看,因此到底是语言高深还是理论高深我真的一无所知。几次在图书大厦看到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几次拿起来又放下,因为我实在不忍心花钱买一本我自己看不懂的书,后来我发现单位图书馆有这本书,于是借回来阅读,逼着自己用心读,但是无论怎么用心仍然不知所云。我曾经前后借阅过三次,因为每过一段时间再看见这本书,就想再借回去看看,也许现在能看懂了,可是基本还是原来的水平。我佩服刘良华,他既然能说出那样的话就说明,可能他起码能读懂。
看不懂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它里面几乎都是这样的句子“任何发问都是一种寻求。任何寻求都有从它所寻求的东西方面而来的事先引导。发问是在其存在与如是而存在的方面来认识存在者的寻求。”别以为我是有意挑一个难懂的句子写出来,书里面真的充满了这样的句子。因此到现在为止我所能看的海德格尔的东西多是别人引用或者论述过的东西!
刘良华教授曾经讲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他有个姓赵的大学同学,喜欢哲学,凡是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跟人家没完没了地谈哲学,女孩子都被吓跑了,于是他始终没有女朋友,每到周五其他男同学都去约会。赵同学都很神伤,于是经常找刘良华聊天,至于刘良华老师为什么不去约会,他自己没说,或许自己也没有女朋友,也或许是女朋友离得远。
有一个星期五的晚上,赵特意拿来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对刘说:这本书很难懂,我随便找一句海德格尔的话,你就不懂,你信不信?说完他真的把书合上,随意打开一页找出一行:“存在是自明的概念。在一切认识中、一切命题中,在对存在者的一切关联行止中,在对自己本身的一切关联行止中,都用得着存在。”
他问刘:“你说海德格尔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刘说:“这还不明白,这句话只有一个意思,就是说存在是一个自明性的概念。既然是自明性的概念,就不必解释,本身已经很明白。”
赵同学很生气,发誓不再跟刘良华谈海德格尔。
刘良华教授的解释难道不对吗?看来肯定是不对的。否则深通哲学的赵同学为什么生气呢?但是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刘的解释错在什么地方。
不过刘良华说,从哪儿以后我就喜欢上了海德格尔,也开始看《存在与时间》这符合自己的“好感”标准,凡是读不懂的总会有很多好感。我特同意刘良华的观点。因此我不仅喜欢了海德格尔,也喜欢了刘良华。
对于胡塞尔就更是不懂了,刘良华教授曾经这样写自己看胡塞尔书的感受:
因为看海德格尔的书,也就很自然地开始看他的老师胡塞尔的书,读胡塞尔的书,比读海德格尔的书更容易让人震撼。我甚至不知道胡塞尔究竟说了些什么,反正从一开始就感觉受到震撼。我一直想:要么胡塞尔是天才,要么胡塞尔的书是“皇帝的新装”。在没有看明白之前,我宁愿胡塞尔是天才。
在我身边也曾发生过一个有关现象学的小故事,我一个朋友在人大上硕士,下了课没事,总喜欢逛人大书摊,有一次他跟我说:“刘哥”,我总想买一本现象学,每次拿起来又放下,总是没买。我就奇怪,问他为什么不买呀。他说,我怕你弟妹骂我,我说不会很多钱吧。他说:不是钱的问题,是你弟妹怕我看多了这样的书,精神出了问题。 虽然不好理解,但是我仍然要谈谈怎么理解这两位大师的理论以及他们的理论如何同咱们的教育工作相结合。
我个人觉得,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现象学的精髓,其核心就是 “面向事实本身”怎样理解面向事实本身呢?我认为其实不外乎是:我们不要总是试图透过事实看到其后面所谓的本质,而是就停留在事实面前就可以了,把事实完整呈现出来是我们研究教育的目的。我记得一位专家曾经说:“事务并不是一粒枣子,剥开枣肉最终见到枣核,事务其实更像一个洋葱,一层层地剥开,最终就什么都没有了,本质和现象密不可分。”因此,我们在对待教育现象进行研究和思考的时候,不要先假定其中必然存在某种规律或属性,其实这一现象是与当时当地的情景紧密联系的,是个别的、偶然的,不可重复的。
任何研究如果抛开现象只追求后面的本质,其做法有时是可笑的。比如我们研究怎样才能有效实施小组合作学习,于是我们给学生分组让学生去实践,而后我们发现,任意分组不成,要注意每组的力量要平均。于是我们平均力量后继续让学生去实践,我们又发现组长的作用很关键,于是我们对组长进行培训,然后再让学生去实践,实践后我们又发现学习主题很关键,有的主题不适合小组合作学习,选择好主题、培训好组长、分排好各组,制定好规则,我们再让学生去实践。最后我们发现,无论怎样分组,你选择多负责人的组长,你确定多么适合学生讨论的学习主题,如果学生缺乏自主学习的精神,都不会有好的效果。
研究到这里我们就会发现,如果只是抓住事实后面隐藏的所谓本质,那无非是一句话“小组合作学习的有效实施关键在于激发学生自主学习的主动性”,试问那种学习方式的关键不是如此?如果我们往前放一放到中观层面会得出以下结论:1、各学习小组的力量要平均;2、组长作用非常关键;3、要制定学习规则;4、学习主题要精心选择。显然有用了很多,但是这仍然不是面向事实本身。面向事实本身需要回答:“你是怎样分组的?你为什么这样分组?这样分组学习现场出现了什么情况?你怎样处理这些情况?你处理好这些情况了吗?”注意不是把这些问题当做简答题来做,而是要把这些用白描的手法写成故事讲给大家听。
正如刘良华先生说的现象学要求我们不要把所谓结果概括出来讲给别人听,而是要把事实叙述出来,让别人自己去看,去感悟,这多多少少有点文学创作的思想,我们的大作家从来不说教,他们把自己的想法隐藏在作品里,其实有时他们也许并没有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们觉得现实就是这样,看完后有什么想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现象学认为说教是肤浅、平庸的表现,规律要让读者去自己建构。
透过诸多的事实来寻找后面的所谓规律是一种研究思路,而就面向事实本身,深入的挖掘,真实地呈现是另外一种研究思路。二者孰好孰坏你可以自己去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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