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当初装修家的时候,陆一说,这,要挂一个鹿头。
后来家还没装完,据说林建国就坐着飞往异国彼岸的飞机消失在了陆一的世界里。陆一狠狠地把本来就一塌糊涂的家弄得像灾难现场。
后来陆一把房子给卖了,回到了家乡。
02
记得当初我们问陆一为什么喜欢林建国,陆一答,踏实。
名字很土,人也很土,典型的IT男形象,木讷内向又不善言语。最可贵的是还和陆一是同乡。陆一一度和我们说,这回不用担心他拈花惹草表里不一了。
事情也确实如此,林建国在走的时候也很直接对陆一说,我没有那么喜欢你了,然后公司要我去非洲支援,3年,你不用等我,房子过户给你。
陆一问,为什么就不喜欢了?
陈建国说,就是不喜欢了。
03
陆一原本的计划就是和林建国在上海打拼,哪怕只能买得起远郊的房子,每天要坐着一个多小时的地铁换公车去上班,陆一也觉得值得。
陆一甚至想好了孩子的名字,以后养的猫狗的名字,和所有期待爱情的女孩一样,经历过几个人渣的人,无非就是想图个安稳。
林建国的理由一度让她无法想明白,她神经质一样问我们,我为他洗衣做饭健身保养,不光里头让他舒舒服服,在外头也让他倍有面子,这样的我几个女孩可以做到?
找不到结论的陆一把卖房子的钱用来开了一家小咖啡馆,自己当起了老板娘。
有一次听到顾客议论,大概内容就是这么年轻身材还这么好,还有能力在这个地段开个咖啡馆,应该是被有钱人包养的。
陆一把滚烫的咖啡直接泼向了客人,民事调解赔了点钱后,还算平安地回到了家里。
但从那以后陆一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也不像之前那样时常哭泣。
04
林建国的消息还是毫无征兆地传到了陆一耳中。
原来要去援非的林建国拐了个弯去了北京,和一个聊了很久的女孩儿好上了,一年不到,已经要结婚了。
陆一看到朋友不经意间打开的H5婚礼邀请函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失去了颜色,定格在这个飞快奔走的世界中。
我们很担心以陆一的小暴脾气会把林建国的婚礼闹的一塌糊涂,但是她却默默回了家收拾了行李,当天晚上就坐上了飞往布拉格的飞机。
05
陆一和我们说,当时和林建国签了布拉格的签证,还有一个礼拜过期。
布拉格是他们当时定好的蜜月之地。
所以陆一一个人走完了他们本来想去的布拉格所有地方。回来后陆一说,当时在布拉格的电车上哭的一塌糊涂,哭到车上的人要报警,哭完了以后就好了。
我们说,林建国过的也不好,几个月内就奉子成婚。那女的也不如你好看,身材也没你好,脾气也没你好,现在闹到回娘家养胎去了。
陆一淡淡回了个哦,转身的时候我们发现她脖颈上多了个鹿头纹身。
06
陆一说,纹身的那个女人说,the deer may be a guide who can take you out of the mystery fog.
鹿是一个指引者,会带你走出这片迷雾。
陆一说,纹了鹿头以后自己在伏尔塔瓦河河岸坐了很久,终于明白原来老实人更经不起诱惑,就好像一张白纸怎么画都行,反倒不如一张画满了图案的纸,要留下点印记总要费点心。
我们问,布拉格的夜色就让你这么消极吗。
陆一说,不是消极,是我终于明白,爱情不是物质的审定,不是老实的评判,不是单方面一厢情愿的评头论足。
如果林建国是一个可以意识到我上厅堂下厨房的好,明白我们一起在上海打拼起一个新家不容易是一种小确幸,这或许才是我值得托付的人。起码我们并肩而行,珍惜对方。
否则,是白纸还是种满印记,并不重要。
07
有人说,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
而我,林深时雾起,海蓝时浪涌,梦醒时夜续。
不见鹿,不见鲸,也不见你。
就这样过了几个春秋繁夏,我长成了你不认识的人。
林建国后来还是回过头来找陆一,陆一只是淡淡喝着咖啡听完了对方牵肠挂肚的诉苦和对妻子满腔愤怒的不满。
再后来陆一关了咖啡馆,又回到了上海。
再再后来,依然孜然一身的陆一养了只猫,取名小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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