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六我如常参加了“探古浪丹霞,品天祝酸刺果”户外活动。
从武威出发,经古浪大靖峡水库向南,第一站我们来到了天祝东大滩乡酸茨沟村。
长期生活在河西走廊的人知道,这一带地名,多带有“沟”或“坝”字,人们起名时总要和水联系起来。就连山上有些低洼处积蓄的雨水或雪水,也被称为“海子”或“天池”。于是出现了这种情况,当地老百姓往往知道诸如“沟”或“坝”与水能联系起来的称谓,倘若有人问起沟两边的山名,当地老百姓大多会支支吾吾,因为在他们的头脑里从来没想过山还应该有其它的名字。从老辈起,水资源缺乏,让他们潜意识中,对诸如地名这类语言代号无疑寄托了对水的相思与渴望。
酸刺沟村,顾名思义,这里两山夹峙的沟壑中多长酸刺而得名。村子在沟口,周围全是山。大多住户已随国家扶贫搬迁工程迁往山外,留下不多的几十户,统一修建了新农村住房,挺漂亮。原来的村落,已经看不到它的原貌,只能留在这一辈记忆中。
村旁有一条河,叫酸刺沟河,绿色铁丝网将河围了起来,一旁矗着一块饮用水标志,文字也说明这是一级饮用水源地。
河边有一条沙石路,不太平整,少不了沟沟坎坎。我们沿这条路向里行驶,在一个牧民牛羊圈旁过沟坎时,后面一辆车无法越过,只好停下,背起行囊,徒步进发。
进到里面,沟两边及沟底古木参天,全眼的绿,只是山下林间或沟旁一些低矮的灌木回归了应有的枯黄,远远看像是小孩不经意涂抹,抹着抹着,一色绿涌上山巅,连着天,让人有了到天边的美感。
从裸露可以看出,山体为沉积序列较完整的沉积岩。有的沉积在峭壁的山坡上,像官鹅沟的岩石一样,生出一层一层平行分布的褶皱;有的一层岩石覆盖了原来的岩石,表现出交错的纹理。岩石有两种颜色,一种土白色,一种锈红色。或许,随着时间和环境变化,有些岩石因风化和岩石侵蚀,以及水、冰等作用,出现了化石现象,隔河看上去原来的颜色有了改变,趋于玉石色,晶莹剔透,恰巧河上搭了几根圆柏,算是简易木桥通往岩石下方,同行一位叫剑客的友友见此很认真的指着岩石说:
“你们看,那里已经变成了玉石,有些人专门搭了桥过河去採。”
听了他的话,我满心动,想去採几块,只是闷在心里,不愿说出来,看大家都没这个意思,也就作罢。
岩石上大多覆盖了薄厚不均的土层,土层上生长着祁连山常见的祁连圆柏、云杉等天然乔木,以一种近乎恣意的随性,从山顶到沟底,留下了它们高入云天的身影。树木的枝梢交错着,伸展开来的针叶如碧绿的云,把蓝天遮了个严严实实。
土层好薄,好些树根裸露着,纵横交错盘绕于地,附生的苔藓在阳光里恍惚有一种被时间耽搁了的绿,沿着时光的方向自由生长,任凭冰雪侵袭,也能在林间潮湿的地方蔓延。这让原本阴暗的森林,焕发了勃勃生机。
大家被这种鲜活个性所感染,活泛起来。鹰哥还不忘坐在阳光沐浴着的暖暖青苔上,像是内心依然奔流着生命里最无悔的青春时光,漾漾的笑着。
小路在沟上方的山坡上,崎岖难走,一会隐匿于森林,一会穿越灌木,弄的大家一身土。特别是灌木,挺恼人的,沟底,沟旁,沟崖,山坡上,到处都有,好多出来挡道,逼的我们时不时弯腰低头,躲避着通过。
这些灌木,多为酸刺、杜鹃、香柴等,长不太高,颓废在枯黄里,没有一点生气。倒是它的枝干挺硬朗,人碰上,如针般的刺会悄悄刺入肌肤,虽说不是很疼,却也时时设防,必须谨慎了。尤为特别的,便是酸刺树了。酸刺很多,越是陡峭,越多出现,几近撑起了灌木半壁河山。
酸刺,又名沙棘(学名)、醋柳、黑刺等,是地球上最老的植物之一,被誉为21世纪最有发展前途的营养保健品和药用植物,并称之为可再生的“金矿”。酸刺树生于河边、高山、草原,千姿百态,形态优美,树叶翠绿,五月开花,六月结果,到深秋时节,绿叶间缀满金黄色的小果子。
酸刺树一般一簇簇长在一起,像是一堆凌乱枝条捋顺后从底部捆扎过一样,下面的根紧挨着,上面枝条像伸懒腰似的自由伸展。它不是很高,大概只有1.5米左右,与圆柏比,简直不值一提,但放在灌木丛里,整整高出一截。
冬日的山风依然凛冽,呼啸着从我们面庞刮过,脸有些生疼。酸刺也在山风的眷顾里渐渐失去了美丽的外衣,红红的叶子随风飘落,只剩下红红枝干上的刺,依然露着锋芒,伸向无垠的天地。
森林里的酸刺像是落了单,怕丢了似的,依偎在圆柏粗粗的枝干上,一圈,两圈,紧紧拥抱。就像披了红纱的新娘,娇滴滴的笑着。又像“小姐傍大款”,紧紧相随。
按说这个时节的酸刺枝条上,应该挂满橙黄色或桔红色圆圆的酸刺果,点缀在山谷里,可没成想,一枚果子也没见,以至于鹰哥怀疑起酸刺树了,忍不住发问:
“是长沙棘果的酸刺树吗?”
这一点我非常有信心,坚定地说:
“绝对是。前年我来过,当时这些酸刺树上开着小花,有的结着绿色圆型小果,我们还说冬日等红了要来采摘呢!”
说过后,望着一枚果子都没有的酸刺树,我也暗暗怀疑起来,盘算着找机会一定要搞清楚。
一条小河弯弯曲曲从我们脚下山沟流向山外,沟里许多圆柏或灌木得了水的关怀,长的比山坡上的同类要活的滋润。只是已凝结成冰,穿梭在林间,像一条银色丝带在河谷飞扬。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冰面上,洒下一路光芒,把山谷扮靓。
小路上也有许多冰,时不时拦住我们。幸好同行一位叫龙哥的友友带了冰爪,好几次帮到我们穿过,后来冰面实在有些陡,怕滑倒后顺冰滑下去,只好停下脚步,选了一块向阳的山坡,吃饭休息。
山坡上有一幢废弃的土坯房,里面有炕,是那种可以烧牛粪的炕,已经塌陷。房间一角,有一个大水缸,墙上还挂着一个简易的煤油灯,窗户上蒙着的塑料已开了很大的口,显然这里曾经是牧羊人临时住所,废弃了好久。鹰哥小时候生活在山里,对这些蛮有感情,调侃说:
“走,到我家堂屋去看看。”
大家稀罕着走到了屋内,看了看,回到了山坡。不过,从眼前废弃了的房屋以及一路少有牛羊的山坡,我们能感受到国家为了留住祁连山这片绿,与当地老百姓所有的付出。
吃过饭,我们原路返回。出了沟,大概行驶了5公里左右,经过一个地方,居然也叫酸刺沟村,不过,这个酸刺沟已不属于天祝,而是属于古浪横梁乡的一个山村。
很明显,两个同名村,坐落在一脉相承的山边,共依一座山脉,同饮一条酸刺沟河水,同走一道公路,一样的移民搬迁,一样的新农村房舍,所不同的是古浪这边山上光秃秃的,开垦了好些地。
记得作家雪漠在访谈中对古浪酸刺沟也提到过,他说:
“小时候,父亲常谈到古浪的酸刺沟。父亲是个热心人,他老是想到那儿的本家。 酸刺沟很穷,但在我的爷爷辈那一代之前,酸刺沟也很富庶,那儿曾有森林。你想,能长森林的地方,定然是不缺水的。据说,当年,我们那儿也有人去酸刺沟里要饭,但后来,酸刺沟开山种地,滥砍滥伐,山秃了,草光了,气候也变干燥了,那土地,就只剩个名儿了”
路过只剩下名儿的古浪酸刺沟村,心里挺沉重的。天祝那边,生活在那里的藏民族信奉万物有灵,他们认为,山有山神,水有水神,树有树神,敬畏自然的藏族文化保护了那片大山。而古浪这边,时间不语,只是用事实给出了答案:如果一种文化错误的冒犯森林,童山翟翟也就难免了。
过了古浪酸刺沟村不远,路北边红红的山崖吸引了我们的注意,驱车崖下,古浪丹霞不经意间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丹霞分布在古浪横梁乡窟窿山上,山巅有好多分化的空洞,圆圆的,像山的眼睛一样高高的俯视着芸芸众生,因而得名窟窿山。
这里的丹霞有自己独特的色彩,望过去像是被桔红色和紫红色重彩涂抹,延伸了数公里,直到大靖峡水库大坝附近。龙哥来过,说向里有一条道,很远,得走几十公里。
山上的岩石造型各异,鹰哥指着一处岩石说像海上的灯塔,我细瞅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倒是一处人脸型的岩石,鼻子、眼睛、嘴挺全乎,我很认可,确实像。
这些惟妙惟肖的造型迷住了我们,大家商量着要进去看看,怎奈时间有限,只好看个大概,留了好多遗憾,以期下次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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