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姐姐卖发

作者: 姜艺成 | 来源:发表于2021-10-06 00:43 被阅读0次

  你给我女儿剪的漂亮些,娃,下午还得去学校呢。

  好的,没问题,我给娃剪的绝对漂亮。话音刚落,紧接着就听见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姐姐乌黑亮丽的头发,被那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用剪刀一撮一一撮无情的把我姐姐的头发剪掉了。

  看着一撮一撮头发,缓缓的飘落在地面上,这一刻它们如同脆弱的蚂蚁,脱离了姐姐的身体,悄无声息的失去了生命,安详的躺在冰冷的地面,因为它们在长出来那一刻,就已经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姐姐亲眼看着自己的头发,被这个中年男子剪掉。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后来头发被剪得越来越短,姐姐脸上浮现出,惆怅般痛苦的表情。

  姐姐长发及腰的头发,不一会儿,被剪的,脑袋后面只剩下稀少的头发,在脑袋后面微微翘起,那样子像极了燕子的尾巴。

  这个中年男子剪完头发后,把头发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麻袋里。然后,掏出他哪破旧的钱包,拿了一些钱,递给了我的妈。妈妈接过钱后,用她哪水灵美丽的手指,点了点,确认无误后,那个中年男子,便骑上他的三轮车离开了。那个喇叭声再次响起,循环播放着,收头发了,收头发了……

  渐渐的车子越来越远,喇叭的声音和车子的身影,也慢慢的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眼看上课时间快要到了,爸爸骑着电动车送我和姐姐去学校,当时我的身体渺小,就蹲在了车子前面,姐姐坐在车子后面。

  车子慢慢的离学校越来越近,在这一刻姐姐实在忍不住悲伤的心情,眼泪犹如珠子般从眼角坠落,放声痛哭起来。

  看着姐姐这一举动,把幼小的我,吓得不知所措。呆呆的望着姐姐,一动不动。

  这是姐姐小的时候,卖头发的一次经历,当年的我更加小。

  然而就在前几天,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突然画面与经过在我脑海里闪过渐渐清晰。

  那天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里,掺杂着微风的气息。中午放学后,我和姐姐一起回到了家。一进门,看见妈妈在厨房做饭。我们俩的肚子已经饿着精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的趴在桌子上,等待妈妈的投喂。

  在妈妈把饭菜端上桌子的那一刻,我们俩如同饿鬼一样。疯狂的往嘴里抛,不一会儿饥饿感消失了,我和姐姐脸上都充满了满足的样子。

  当我们正在享受美食,带给我们的满足时。渐渐的听见,小喇叭清楚循环的播放着,收头发了,收头发了。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此时我妈听到这一声音后,好像被吸引住了。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的像门外跑去,大声的呼喊,那个收头发的等一下。

  那人听到后飞快的将车子开到我家门前,缓缓的停下。

  那是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人,有着一副黝黑的脸。他来到我妈面前,问道:“是你要卖头发?”然后我妈用手指了指我姐,对那个中年男子说道:“你看我女儿的头发咋样?”

  中年男子,缓缓的走到我姐的面前,用手摸了摸我姐的头发,再看了看我姐浓密黝黑的发质。眼里瞬间充满了亮光。

  急忙的说道:“这是好头发,能卖个好价钱”。

  我妈一听,然后就让这个中年男子,开始剪我姐的头发。当时我姐年纪很小,因此没有拒绝,我妈的这一想法,和这位中年男子的这一举动。

  于是,就开始用剪刀剪我姐的头发,之后就发生了,开始那一幕……

  如今,我和姐姐已经长大成人,经过岁月的哺育。我的七情六欲已经完全成熟。现在回想起这一画面,我彻底明白了,姐姐当初为何哭泣。她当时一定极不情愿。幼小的心灵里肯定全是痛苦和委屈。或许哪时年纪尚幼的她,就跟头发一样,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如果换是现在,她一定会大胆的说不。

  如果现在的我能回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给难过的姐姐说,头发虽然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可是它有无数次重生的能力,一直陪你到生命的尽头。或许这就是上天,平等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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