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个题目之前,我犹豫了一会,可不可以这么说呢?可不可以在这里这么说呢?然后,我还是壮起胆子对自己说,你写你的就是了,你又不是什么大咖,有什么可矫情的?唔,说来也是。
写作的人,在进入写作情绪之后,总会自觉不自觉地进入一种幻觉状态。至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幻觉,则取决于自己将要写的内容,属于什么类型的幻觉。
如果自己写的是一个喜剧故事,则自己将要进入的幻觉,就是一个充满着喜剧色彩的幻觉。如果自己写的是一个悲剧故事,则自己将要进入的幻觉,就是一个悲剧的幻觉。
进入喜剧或者悲剧幻觉之后,满脑子充斥得全是与自己想要表达的主题有关的故事、情节、细节,以及与故事、情节、细节有关的人物,或者与这些人物有关的故事、情节和细节,渐渐地,渐渐地,这些因素,逐渐清晰,在满海里跃跃欲试,在脑海里面喷薄欲出,争先恐后地涌向笔端,跟随着表达情绪的流动,泉涌到稿纸上,泉涌到电脑或手机的屏幕上。
写故事是这样,写散文、写随笔、写议论文也是这样。
写作时的幻觉,有的时候非常短暂,有的时候,可以持续几个月乃至更长时间。比如某个著名作家,他写长篇小说从来没有什么总纲大纲的,并且是好几部长篇小说交替着写,至于什么时候写哪部长篇小说,全凭他彼时彼刻坐在书桌前的心情。有的时候,写作会进入颠狂状态,可以连续几十个小时不吃饭、不睡觉甚至一直坐在椅子上,以致于进入虚脱状态而不自知。对于一种行为,能如此专注到极致,的确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所以他能成功,而我却做不到,饿的时候,肚子会咕咕叫,困的时候,眼皮会打架,累的时候,腰酸背疼浑身没有一处有舒适感。
即使我这样的草木之人,也有陷进一种幻觉而难以自拔的时候。十多年前,我写一篇关于母亲的长篇散文时,写着写着,竟然浑身颤栗、手脚冰凉、失声痛哭起来!好像持续了几个小时吧,我才说服自己,暂时中止写作,找一点别的事情来做,以此转移注意力。好在那个时候,就我一人在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及任何人。
我记得自己三十多岁的时候,刚开始学着写小说,有一天深夜,写着写着,竟然激动得唱起歌来,惹得左邻右舍一个劲地用巴掌拍墙壁。要不是啪啪啪的拍墙声把我召唤回来,我还不知道自己会颠狂到什么程度呢!
从破啼为笑喷湿了方格稿纸,到手持手机泪眼朦胧浸透了T恤衫领口,我的写作生涯,持续了三四十年。尽管迄今为止,我也没写出什么名堂,但是我仍然我手写我心,我心写我文,牢记使命,初心不改。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初心。我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极其简单:我识字,我是读书人。我识的字不能白识,我读的书不能白读。正如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能白来一样。
这不是虚拟世界里的幻觉,这是实体世界上的地面。我站在实体世界的这个实实在在的地面上,站,就要有个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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