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雯荷打来电话,喜不自胜地向我宣告她终于成了正式的作家。并说已把付梓的稿件提前发给了我。我和平常一样,在向她表示祝贺之外,就再也没有可谈的话题。
因为冗事繁多,我已经很久没写作了,也没有同旧日的文友联系。
今晚听了她嗲声嗲气的致电,便勾起那一段做梦的时节。便点上一支烟,点开邮件。
果然是堆了长长的未读,在第3页终于看到了她的稿子,是一个月前发给我的。
名字叫《菱湖秋风》,颇有些意味。便认真看了起来。
“菱湖秋风梦中客,还忆当年绾丝络。无端风月已萧索,千古情怀恨偏多。”
她还同当年一样,写婉约、写闺怨,不注重格律平仄,只任性书写小情怀,简直是多年前我的复制品。
我依然喜欢她。纵然蕙风女士批评我古不古、近不近,披羊头、卖狗肉。
在第23页看到了写给我的诗:
《下雪日有感兼寄洛阳故人慕岩子》岁暮西风紧,飞雪乱我襟。遥想洛阳客,无赖倦倚门。谁解飞蓬体,解怜雪花身。翩翩飞入水,春情渺无痕。
于是,我回她:何必叹飞雪,殒命一间霎。江湖虽言远,精微自可达。车马滥入市,琳琅欲眼花。偏记风月事,令人笑掉牙。
不料,她竟然深以末句为好,大加激赏。
晚些时候,她又留言:慕岩子,向日寄的书可曾看了。我回说已看。她即时便回:怎么样,恳请意见。
我素知写诗词深能误人,却不愿浇灭她现时创作的热情。便只是说意境不错,格律更谨慎些就更好了。就这样互动了半日,非但没起到劝止的初衷,反把自己拉回了过去。我怕再误了,便草草地借了个理由,便退了微讯。
半年后,终于闲了下来。留言里堆了如山的留言,邮箱里也邮件也几满载。从日期上看,她是每日一发的。我随意点了其中两个,里面是一首小诗:
小别68日寄诗,万请指正为幸。《寄慕岩子:嫩柳》
轻烟锁嫩柳,春波织榖皱。织得相思结,锁得郎心否?
别100日寄诗,万请指正为幸。《寄慕岩子:洛阳》:
帝业剩浮沤,名花也怀愁。惟有洛河水,无语自东流。
我轻轻地删除所有邮件,退了邮箱,再次进入休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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