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作者: 洛阳阿汝 | 来源:发表于2016-11-29 13:27 被阅读250次

    文:阿汝,一名牧之

    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神会——东明之一

    外面又已入暮,心头突然沉甸甸地,似乎正经是入了墓。人说:暮云春树,想望丰仪。世间竟有这样的奇缘,只是梦中神交,便起相思。真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

    蛙声清唱,叫了三两声,可能和者稀无,竟亦兀自歇了下来。月色上来,挥洒在绿杨枝头,那一番清亮竟是与白日里相见到的大不相同。依着林子循望,乡村的夜火如散落九天的星星,随着游动的黑色气流飘飘荡荡,给人一种命如游丝的不祥,遂使我不喜。

    昨日清谈,虽未晤面,吾已喜之。竟不暇斟酌言语,冒渎了她,遂使我不安,她亦不怪。神思竞驰,如见巫山之神女。而竟无宋玉妙思,惟指点高唐而已。

    此刻,心里竟是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与忧愁。虽然,一切皆是虚无,可这虚无竟比真实更为真实。暗想杜丽娘徒因一宿春梦,相思而病,婉转死去,吾今日虽不及她,想来竟是相通的。惟她是女子家家,我为男子罢了。

    今日叶兄再催,我说,昨日已甚觉唐突,岂有未会面而倾心吐腹,很不庄重。叶兄笑我斯文,我竟亦觉这样不好。思来想去,竟无有主意。人家自是好意,我亦心领,唯愿今日木讷如斯,来日她能体谅。

    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会面之前——东明之二

    明日就要与东明会面了,满心欢喜,直觉心头突突跳,坐卧行走,皆不能平静,竟如个怀春的少女。真如诗经里所言: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想我暗恋永娟时,虽也曾“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但究竟因她一直凉凉的,遂断绝了音书。她果然很快地归嫁,害得我当时呕血的伤心也曾经过,那是我唯一深藏在心里的情事。毫不讳言,我会把这样的爱情送给另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其他人。从此,即便“有女如云”,我也“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常看到古人写爱情,也不过是“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或者“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这样的平凡,然却依然美得动人,平凡得洒然。甚至只一句“鸟鸣喈喈”、“桃之夭夭”、“采采卷耳”等等,也有恋人的甜蜜;只一句“燕燕于飞”、“雨雪霏霏”、“蒹葭苍苍”,也充满分别的惆怅。想起几个月前,我写的《断念》诗中的句子:“山川何寂寞,日月待蹉跎”也有诗经里的“汉广”之悲。看来,自古痴情人,总是心灵相通。想来不觉慨然。

    不过,阴霾终归已过去,明天我们就要初会了,凡事也不须附会,恋爱本就是直抒胸臆式的表达。她若“搔首踟蹰”,我喜,她若是“泛彼柏舟”的直肠心,我亦喜,或者虽则没有诗句可以形容,我亦会爱她,为她写诗。

    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东明其人——东明之三

    见到东明,才知叶哥果真不我欺。她确如出水芙蓉,不蔓不枝。眉山下双眸明澈,自然流露着一丝极浅的忧郁。这忧郁里有一种不可知的魅惑,到底是矜持、骄傲,抑或兼有、皆非,我万不能想到。她的脸容,竟可比卢舍那,有一种神圣不可言说。遂觉自己从骨头里都俗陋不堪,唯顾瞻仰而已。漫步在公园或者街上,也竟无一言以对,惟如影随形厮守。感觉这天地此刻亦是我的,唯恐奄忽消逝。

    她虽话亦不多,可真有山东人的豪爽。举起水几乎是一饮而尽,让我想,怎么可以这样,饮一杯水亦有这种惊心动魄,让我惊喜万分。简单的劝餐饭,也使我遐思。古人云爱情,也不过“努力加餐饭”,言女子之美亦不过“令人忘餐”。其实,饼是常吃的,亦是常卷的,只不过斯时,我亦忘了如何执筷,如何卷饼。只顾了看她想她,手之舞之,把一切尽皆忘了。

    她丝毫不避我,即是宾客之礼,也令我感激。我亦自知不善交际,闲暇惟游山玩水而已。且多是一人独往,看了复看。甚至跟我的家人也如此,不发一语,却不觉违和。跟她相见,亦仿佛是相识好久的故人,见了面,千言万语竟登时呜咽。

    我亦自知有些问题无法给其答案,更不能欺心,狂放的想法遂咋了舌。感觉这些究竟不如不说,能够看得见的,何必要说呢。别后唯愿行有正果,斯时再见犹未为晚。

    丙申四月望日公车上。

    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思东明偶吟——东明之四

    以往总是天真,看戏剧里青衣每叹“贫穷限人煞”,也只觉清浅,及至自身跟前,豁然开朗。突然想起元稹的遣悲怀诗,该是何等之悲。

    今日肃然自憬,乃慷慨陈词,恐明朝梦醒,复忘前言,岂不生生世世罹此悲乎!感于斯,乃铺纸记下今日之言,名之曰《诀昔非》,以不复二过。

    其文曰:

    只恨与君相会太晚,浪费无数光阴。世事清浅,人世情缘虽早有分定,不可枉为勉强。昔者沉浮皆成过往,今朝郎当,终成遗恨。既已相见,情又牵之,再不发奋,更待何日。韶华易逝,覆水难收。蹉跎颠覆,况又足羞。明理达观者,岂可醉拍阑干,掩面泣流?

    自今以往,不复虫鸟之思,举翮于飞,以征远途。来春赏花,心亦阳阳,挽彼佳人,同溯流芳。天高地迥,喜得地久以天长。

    生有此心,天地所鉴。若违斯志,宁受不祥。

    丙申年四月既望夕,牧之。

    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糊涂”想法——东明之五

    我竟是有一种爱她不及的错觉,心中时时惶惑。待要相问,惟怕她一言回绝,灭失了希望,便索性不说过分的话,只是静静地捱时光。时光很是漫长,把我带到一个不可知的去处,那里我再见不到她,梦也梦不到她,整日为她忧思伤怀。

    于是,我在那里杜了外出的门扉,甘愿经历百年的孤独。狂歌痛饮,不顾宵旦。茶鸟花性,唯觉于心。一日,偶见天外来客,疑是重生。得彼人相救,却徒增了梦醒后的痛苦。汝之音色面貌,又到眼前。

    忽然,天际飘来一曲清歌,满载了幽怨,令我大惊。词曰:“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我感那女子悲苦,又恨那女子的夫家无情无义,却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不觉痛苦失声。

    正在此时,又仿佛听到了有人欢歌,词曰:“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本来歌声柔美,却竟使我怏怏不乐,一是因为嫉妒,二是因为担心。即便今日德音孔胶,也不过是那放歌的小女子依其情性之揣度,他日若那男子真的德音无良了,岂不辜负今日女子待他一片肝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叶哥给我来电,问我们会面诸事。我道,此女子甚得我心。我欲终身守护,只恐自身德行不济。言及德行,叶哥怒曰:汝此言岂不欺心哉!吾与汝素契,知汝秉性,见此佳人,方肯属与君相知,期配鸾俦。若非我有婚约,岂待君哉!君却言以德行不济,宁失我一片心意!问我是否因不中意对方故作此语开脱。我说自己正在未济之时,虽有爱怜之心,然无力保障她的生活。叶哥知我意,劝诫我不可灰心,只要努力,定能遂愿。我深感激之。是晚,我写了《诀昔非》以明志。张兄见罢我文,问我凡百,我一一答之。适张兄仳离,吾语之曰东明有昭君之美,君若有意,我肯割爱。张兄劝我更爱之。因张兄此刻正于阿联酋求学,我遂问:君贪爱异乡,不复思归耶?兄谑答曰:不恋异乡独爱君。我遂说:愚兄粗笨,不能爱之,若能爱之,岂肯讵让。亦谑答:若为女子,必为君妇。张兄以我打诳语,因说:非因粗笨,未遇意中人耳。我答曰:昨日方见,如何未遇?兄诘曰:既已遇之,且珍惜耳。吾乃慨然叹曰:非兄所知,情非得已。兄回曰:兄之所缺,唯勇气耳。并问我为何如此低视自己,我乃道出原委以及割爱衷曲:一是我大业未定,君得意游学;二是我相貌平平,言词木讷,君则器宇轩昂,谈笑风生;三是我素无大志,浑浑噩噩,君则异日学成归来,宏图大展。所以于我不宜,而如此佳人,谁人不喜,君适仳离,若不推荐与君,流诸他人,岂不可惜。望君三思,不负我意。兄答曰:君之美意,我心受之,亦深慨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惜吾心尚不在此,无法领兄之美意。并说:君之自责,未免太过。大业未定,与爱情不相害也。相貌平平,天下潘安又有几人?何况若彼以貌藐君,亦宜非君之所爱也。胸无大志,方为常人之生活。铁肩担道义,少数人担之;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有能力者居之。我等常人,上养二老,下育子女,以豁达之心居天地之间,岂非幸福乎?我答之曰:惟求安稳,我此刻亦不能保全。她是极好的,并不会说那些话,可我自已先行怯了。兄曰:也许此乃兄之转折,若彼善君,而甘愿与君平淡一生也未可知也。君言,不愿留遗恨,今不发奋,更待何日。且夫易经已有箴言,既济、未济相连属,彼此变化。“未济,征凶。利涉大川”。君且行之。涉彼大川,岂非得济?我答之曰:善。兄告我言之于君:愿以一生相事,可乎?我答之曰:弗敢。说以怕一旦回绝,再无希望云云。兄问我谓君何许人也,我答之简略,言君性格豁达,温柔如水。兄大喜过望,连答欲助我追君之意。我深谢之,语其曰:人事情长,皆有分定,不可勉强。君以我语相勉曰:“再不发奋,更待何日”。何不“举翮于飞”,以期“来春赏花,心亦阳阳,挽彼佳人,同溯流芳。天高地迥,喜得地久以天长”。吾意必不负韩、张二兄所望,更不负此心。

    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写给东明——东明之六

    我想了几日,惟思念不能断绝。大胆地吐露心声:愿以一生以事君,可乎?

    上次,君之所言,我已悉知。问我今后之志。当时,我感觉微贱,不敢回应。事后竟想,甚为遗憾。

    我今答之:我素不善营务,将来荣华富贵怕是无缘。然我亦绝非无能之辈,皆因自己消磨,斯有今日。今得君问,我已醒悟,此后努力,一往无前。

    将来只愿谋一事,尽一职。暇时与君相守,走四方以申志,乐山水以逍遥。我是性情中人,毕生视汝掌上明珠,必不相欺。君之父母,我之父母也。君之弟兄,亦我之弟兄也。想我堂堂男儿,必不使君久如今日之飘零。

    汝说我生活索然,也未尽然。我虽不善应酬,亲朋亦良多。以我之心,学凡百亦非难事。君之所喜,我力行之。

    中夜申诚,以期君识我心。

    丙申年四月十七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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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忧——东明之七

    几封信寄出后,一直未有回音。因为思念消耗,总感觉精神恹恹的。不知她现在是什么心思,会不会已经恼了我。

    在花园里走了一回,竟莫名地有了好多奇怪的想法,感觉就像有无数凶神恶煞的鬼神,各执刀锯斧钺,在我眼前杀伐。遂支持不住,返回室内写作。可是发觉提起笔,竟只会写她的名字,心中一酸,便俯在桌子上假寐。

    醒来,唯觉眼睛睁不开,知是梦中落了泪。摸索着找到眼药水,滴了两滴,方才睁开,发现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心中惶惑,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打开电话,看到叶哥有好几个来电。才觉一切竟是真的。东明还是没有消息,心中空空的。也不知做什么,只盯着窗外月色溶溶夜,肠中则如车轮转。

    丙申年四月十八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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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花思东明——东明之八

    天阴沉沉的,我经过花园,停了步。看到前些时间开得很是盛艳的虞美人多半已凋谢,不禁感慨美人迟暮。又想到东明,此刻依然没有消息。是啊,她为何要抱着一个看不见的虚妄等下去,不如决绝,既不伤害自己,也不给我带来更大的伤害。

    美人迟暮,令我可悲。谁又能奈何?古人诗里说:伤彼蕙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自古以来,哪个女子没有这样的叹息,可是毕竟是叹花草。人事尚不相同。我要“征彼远途”,可远途尽不可知,谁又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荡子行不归”!她有情义,也顶不过为我叹一声“轩车来何迟”,不再等我,也已经够了。

    我们皆非金石,可以永久。人生就是这样,朝露一般,奄忽消逝,不禁得令我“忧伤以终老”。

    暗恋时代的封顶之作——东明十二篇

    不寐之夜——东明之九

    夜深了,风吹得窗子栗栗响。我睡不下,索性打开窗子。风侵了进来,我拥坐在床上,直觉头脑的热度逐渐减了下来,大脑却依旧是空荡荡的、冰凉凉的。

    火车从远处呼啸而过,满载货物,东西驰骋。世界运动不息。

    肚子隐隐作痛,可能是情绪的原因。不过,此刻都算不得什么,我只是觉得太寂寞了。

    突然就想起子夏丧子的故事,真是罪过。我比不得子夏,但确实离群索居太久了。人家笑我孤陋寡闻,也是实话。

    我此刻只想梦游到蓬山,看看东方的海,跟南方的海有何不同。

    说到海,就立刻想到了五年前,在深圳欢乐海岸的晚上。我且已忘却了同游者的姓名,只记得第一次试水竟然是在大海,而且我只是刚学了三天的游泳。

    海岸线昏昏漠漠,海滩上游人如织。那些弄潮儿竟是如鱼儿一般在大海里自由施展身手。远处海岛上明亮而华丽的灯火,让我觉得悉尼一眼就能望见。

    夜渐深了,浪潮涌得越发汹猛无比。我们这些北方人只能望洋兴叹,在浅滩捡拾潮水带来的贝母。不知是什么力量的驱使,我竟大胆地靠近大海,乍然间一个猛浪如一面巨墙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向我扑来,我躲无可躲,当下即被它吞入腹中,那一刻我感觉今生可能就要止步于此。我在水下屏息一分钟有余,又被一个更凶猛的海浪甩在沙滩上。死亡的恐怖犹未止息,重生的喜悦胜过一切。

    我遂因此才明白普希金对大海的崇拜。

    后来到过上海,只在黄浦江上乘坐过油轮,已觉是浩浩荡荡。当地人告诉我,要看海得到崇明岛,很远的,我只是路过,也遂没有去。只站在美丽的外滩,看了两个小时的夜景即匆匆离去。炫丽的夜色让我晕眩。

    从那以后,在北京一呆就是两年多。期间种种,也不过是一个荡子的旅途生涯。从昌平过居庸关到长城好汉坡,自以为就是到过了塞外。看过西山的红叶、平谷的桃红,也就觉得世间的美景已经看尽。什刹海、欢乐谷、故宫、天坛,样样是人间繁华,也比不过鸟巢、水立方、“大裤衩”的伟大。

    我沉醉在北方的盛世年华里,吟一首首长诗,与一郎诸人狂歌痛饮,聊尽少年轻狂。挥霍掉自己的精神,疲惫归来,租在洛阳小城六十年代苏联援华时建造的小楼上感受平实人家的烟火暖意。每日也惟游荡、饮食为务,不久便耗散了积蓄。却像个老顽童一样躲在师院图书馆里读杂七杂八的书,以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面对一切。

    后来再没有资费可供消耗,不得不屡屡搬家,先后在工厂、超市、商贸公司做事,种种不得人意,直到去年方稳安下来,亦不过在一个小单位里谋一项针小的差,回首往日风风雨雨,便有“安土重迁”的怯懦。

    从此,也就离群索居。礼记里说: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我想正是这个理。理者,天道也,其孰能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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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夜雨声——东明之十

    昨天夜里,不知雨水从何时落下,五更醒来即不能再睡去。望着窗外细细碎碎的雨点飘落,就好像看到无数只受伤的鸿雁,正从天空堕下,心情低落。

    已经是第七天了,东明没有消息,我确信她是不会再给我回信的,即便我没有把前面的九封信发出去。虽然,一切都曾经想过,可真正到了想象渐渐变成铁一样的事实时,我心中仍然悲痛万分。

    昨日与人谈宋诗,正好谈到黄庭坚。我只记得他的《登快阁》中两句诗: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

    不料因话诗,亦得今夜无眠。如此,也罢。从今也得个潇洒快活,如同天地一散仙。

    突然想起前时踱步花园时的感怀:勘破红尘生死,跳出三界天地。我言虽及,可惜修行的道行不够,终不能抵此。

    就如此光影轮换般地回忆纵横,天已平旦。我也从这茫无涯际的时空中看到了自己的本色。把来镜子,看到形容枯槁,鬓添二毛,才知“一寸相思一寸灰”的厉害。

    雨依然未停息,现在看得更清,却似乎更看不透它。我想,这“雨茫茫”确实比“夜茫茫”厉害。

    丙寅年四月二十一日平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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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间话东明——东明之十一

    东明虽不是我妻,但宴间俨然已是我妻了。人,皆有妻。问我何日娶妻,往日唯支吾,今日酒醉,乃“酒壮怂人胆”,直言“东明我妻”,人皆愕然。

    生活便是这样,得醉且醉。一切若能在酒里变成事实,在梦中成了图画,那么还活些个什么?可反过来又想,又何必因为梦醒失了兴致自寻苦恼,那才得不偿失!

    或许,这是一种迷离状态,我不敢确定自己是完全清醒或是完全沉醉,但唯一一个正确的肯定是,我此刻在想你,东明。现在没有回音,希望是渺茫的,但我心里有你,也就不在乎那许多来。开口言笑,低头闷思,皆是你。

    很多人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对于爱情是执着专一的。爱情之外,既可将就,亦可迁就,唯爱情不可。

    庆幸我们相会的日子是个好日子。俗人在此日表白,以求取吉利,我们则是赶了巧。谁不想着天长地久,所以在俗人眼里的隆重也可以理解,我这个“拿来主义”者这番亦有“入乡随俗”的癖好。

    人问东明之美,答之曰:可譬佛陀,不可直视。人皆笑我,我知此辈妒忌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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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东明别后——东明之十二

    若不是那一天是俗人表白的日子,我当不能记忆与君分别有几日了。与你分别,并不觉得沉痛,分别有期,相会无期,想来也一切洒然。

    你的美,有一种抽茧剥丝的细致在里面。你的美,有一种北戴河的大浪淘沙尽的安闲在里面。我没有养过蚕,也没有到过北戴河,本不觉是憾事,只因你养过,你到过,所以我亦觉得那里面有胜过一切的高意在。

    今日与友人在新安老城吃烫面角时,偶然就想起那一天与你在烙馍村吃饭的情节,你的音容面貌立刻现到眼前,让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从来没有什么是值得得意的,如今的这份得意亦不过是我的自喜,我想把它永远藏在心里,此时也不能够。觥筹交错中,我感觉这个世界似乎都是迷离的,只有你与我存在。朋友絮絮叨叨地谈论大事,我则细细品尝鲜美的羹汤,好像这里面才有大事。

    饭后,外面已是大雨倾盆。天气本来闷热,雨水落下后,反而得了清凉。越野车像风一样在国道上疾驰,雨刷忙得不亦乐乎。世界清醒一下,眯瞪一下,我的眼睛也跟着一梦一醒,仿佛要在一刻钟的车程里把世界、把人生一下子就看出个通透。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同事们皆已回去休息。因为想你,我独自坐着,写一段想你的文字,又随手丢弃掉。因为我知道,我们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也不奢望,能够在车站偶然见到你,就像不奢望在回忆中将你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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