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天面对同样的女人,陈放烦了,再有趣的灵魂也有腻味的一天。
他坐在沙发上,指尖点着一支烟,他看向厨房,那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小雅如今却为他洗手作羹汤,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酒吧门口,她走路踉踉跄跄,眼看就要摔倒,他扶了一把,她含笑点头道谢,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带她回了家,她也没有拒绝,男欢女爱,从来不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第二天清醒,看着怀里温顺的她,他突然想要安定下来,便确认了恋爱关系,并且开始同居。
但是现在,阿放后悔了,他们在一起五年,牵手也无感觉,他是一个喜欢激情的人,但是每天的生活乏味可陈,她曾经很神秘,似乎有着某种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的靠近,为她神魂颠倒,但是再有趣的灵魂也有腻味的一天。
阿放从沙发上起身,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娇小的她,头埋近她的脖颈,玩弄着她的发,嗅着她的发香,终于,艰难的发声“我们分开吧”,他感觉到她后背的僵硬,她转身看他。烟雾缭绕中竟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喉结滚动,正打算再次开口,却又听她笑了,小雅轻轻挣脱他的怀抱,盛出一碗汤:“你昨天应酬喝多了,我给你煮了醒酒汤,尝尝?”她双眼满怀期待他不忍拒绝,或许他们之间最后还有一碗汤的情意,他正打算接过来,她嗔怪“快去洗手”,待他回到餐桌,将那碗汤端起,一时竟舍不得喝,无奈,他还是一饮而尽,小雅怔怔的看着他,不知所思何事,他和她对视,相对无言,良久,她轻声说“好”
她答应了,她同意了,他终于解脱桎梏了,他可以像脱缰的马在草原上肆意奔腾,可以像欢脱的鱼在大海中随性遨游,他开始计划未来,他期待崭新的生活。他还很年轻,他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浪费,有大把的虚妄拿来造作,他不可以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和感情
为了逼她离开,他开始约会不同的女人,甚至带回家,翻云覆雨并故意让她发现,等她说分手,但她从来没有怪他,生气都没有过。
指尖的烟还在燃着,灼了他的手,他吃痛回神,发现她已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有些苍白,上面有泪水沟壑的痕迹,她说:“你相信因果报应么?”他笑笑:“不信”,她点点头,打开门走了,他环顾四周。她收拾的很干净,带走了所有她的东西,仿佛她从未在这里居住过
接下来的日子,他约会不同的女人,性感的,温柔的,桀骜的,但是当他每天沉浸在这极度的欢愉之中时,却又感觉五脏六腑有种疼痛,那种感觉,似是啃咬,说不清道不明,身体状况也每日愈下,他不敢再和任何女人见面,但是仍然消瘦下去,眼窝深陷,那种撕咬感觉越来越强烈,持续时间也越来越长,疼痛时不停抽搐,似乎像吸毒之人犯了毒瘾,他坐在地上,高烧不退,浑身绵软。
突然无比想念她。想念她的精致眉眼,想念她的柔弱无骨,想念她的幽幽发香,他的喉咙发痒,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跳出来。他开始剧烈的咳嗽。青筋暴起,终于,一口鲜红喷涌而出,喷洒在地面上,不规则的图案竟像极了罂粟,只是那朵花蕊颤动着。他眯住双眼。他看清了,那是在他第一次出轨之后,小雅买回来一个盒子,很是雅致,像极了艺术品,散发着神秘的光,总有种阴森的感觉环绕着房间,每一天,小雅都要刺破自己的手指,往里面滴一滴血,那是需要每天以血滋养的三只蛊虫,她和他开玩笑,如果有一天他们分开,这蛊虫会吃掉他,他表示轻蔑,如今看来,倒是信了,它们进入了他的身体,啃咬五脏,吸食精血,他想到了那碗醒酒汤,定是他去洗手时她放进汤里,他想到了她走时说的一句话:“你相信因果报应么?”
“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战栗,他颤抖,他紧咬牙关,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如果那个毒妇站在他面前,他一定用尽全身气力撕碎她,但是,他的心里却那么想她,他心里清楚,他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脸上突觉一股温热,他费力的抬起手摸索,满面泪水。
情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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