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们应该活得像个“毛姆”

注：毛姆，英国作家，“黑色幽默”大师，资深背包客，死于直男癌晚期（大误），一生坚守“不装逼才是最大的装逼”的人生信仰，致力于抄袭他人事迹作为自己作品，最后我才不会相信他会呆萌地为了晒月亮而不捡起地上的六便士~

“我们所有人有时采取了一种生活轨迹是因为我们认为它正确，尽管我们很清楚它既不能在当时也不能在将来给我们带来幸福。”（译文的塑料味十足请原谅我照搬==）

毛姆大叔很多小说都是以真实人物为原型写作的，《月亮与六便士》是高更，《刀锋》是维特根斯坦，《寻欢作乐》是哈代，《人性的枷锁》更是半自传体小说。我们无法找到一个正常人的形象，像传统小说里主人公受人性、命运或者历史所推动经历着戏剧性效果的人生。反而毛姆大叔乐于用刻薄和幽默润滑着剧情，却在讲述一个与大众没有通性的人物的内心转折。

我们以善于挖掘人性总结经验为智慧，却难以接受毛姆这种睥睨共性追求棱角的人，常常忘了：

人应该活得像个自己。

在《月亮》里，斯特里克兰德在自己的人生里“逆行倒施”，临终前烧掉自己最伟大的著作，那是因为他已经满足了内心的饥渴；在《刀锋》里，拉里经历战友的死去、东方宗教的洗礼和与上流社会的分道扬镳，欲望的壶口倒不出一滴水来，却能容纳他人的贪婪，求仁得仁，自得其所；在《人性的枷锁》里，菲利普放弃了对幸福的追求，悟出了“人生是一种格局”的理念，既然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为什么费劲去追求那难得的一二而不放低身段去享受完满的一切呢？

这些人中凤麟，虽不能成为人类殿堂的主宰，却都很认真地看待自己的历史。基于不同的人性底色和环境因素，每个人的幸福之路其实大相径庭，即使阶级再凝固化的社会也不一定会导致崩坏，前提是我们不会一起把目光都只是盯着房子和票子。

有一种从容叫做“不需要被别人承认”，正像毛姆大叔调侃自己是个“一流的二流作家”一样，被女王授予“荣誉团骑士”勋章的他却并不那么重视自己的“荣誉”。能够在充分发挥自己本能天赋的同时享受温饱与安乐，这本身就是一件顶破天的幸事了，名利本身对于某些人来说也许是锦上添花，也许反而是美中不足！

正如黄永玉痛心于曹禺受制于人情世故和虚假奉承，未能尽心投入于文艺创作，在给“家宝公”寄去的信中写道：

“你心不在戏里，你失去伟大的灵通宝玉，你为势位所误！从一个海洋萎缩为一条小溪流，你泥溷在不情愿的艺术创作中，像晚上喝了浓茶，清醒于混沌之中。命题不巩固、不缜密，演释、分析得也不透彻。过去数不尽的精妙的休止符、节拍、冷热、快慢的安排，那一箩一筐的隽语，都消失了。”

所谓“为势位所误”也许在常人看来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是十分政治正确的事情，甚至伟光正十足。抵抗强敌的勇士有很多，但突破桎梏的人却很少，因为在这层桎梏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合理性，这就是它的政治正确，这也是《肖申克的救赎》中所说的，“这些墙很有意思，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叫体制化（institutionalized）。”

在毛姆大叔的笔下，突破“体制化”的励志人物俯拾即是，却不显得生硬，得益于其独特的笔锋，永远的刻薄与幽默。这或许也是另一种生活真谛。刻薄，不显得温顺，对一切刻奇的事物嗤之以鼻，把持着自己的节奏；幽默，游刃有余，跳脱出圈子，有“我看群山多妩媚，料群山看我应如是”的不要脸和"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自嘲精神。

活得好不好永远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也许我们应该活得像个“毛姆”，才不至于在这个擅长牧羊的民族里逐群而动，左右飘摇。

注：书影百味茶馆，一个gakki控的公众号。微信公众号后台回复“曹禺”可获取文中黄永玉与曹禺往来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