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翌语
半夜，冷空气层层包裹着这个繁华的都市。深冬的寒风一阵紧接着一阵，侵肤刺骨。
口腔科诊所内，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带着一张有点阴阳怪气的脸，走了进来。
“医生，我要做一次洁牙。”随即把手中的挂号单递上去。
像往常一样，主治医生老严边转身准备洁牙需要的器械和卫生用品，边招呼着病人到口腔手术台躺下等候。
“你先到里面躺着吧。”老严背对着年轻男子说。
年轻男子没吱声，直接走了进去。他似乎很轻蔑地瘪瘪嘴，一顶鸭舌帽下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他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很快就平躺在手术台上。老严走进来，给他调整了一下手术台的高度。
“现在开始给你做超声波洁牙，整个过程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如果有什么不适，随时告诉我。”老严一如往常一样，用一种不容质疑的职业化的口吻叮嘱病人。
“我知道了。”年轻男子答了一句。
一切准备就绪，老严打开了洁牙刀的开关，当他把洁牙刀放到年轻男子的嘴角时，心里咯噔了一下，瞬间面色凝重。老严看到了一个他非常害怕的标识。病人的耳背有三颗瓜子样的刺青，咋一看像三个花瓣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仔细看也像三颗锋利的牙齿。
“啊！这是西部吸血鬼的标识！”老严在心里大喊。他屏住呼吸，强装镇定，然而他的手还是微微有点颤抖。但仅凭这几个花瓣标识，就判断他是吸血鬼也许有点武断。就在他凝神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张面目狰狞的怪异的脸，而一眨眼，又还原成年轻人原来的面孔。老严不敢想下去。
“医生，医生。”年轻男子突然叫唤到。
老严没有应答，他心里正在琢磨着怎样脱身。
“医生，你的手在颤抖，你在紧张什么？”
此时洁牙刀还没有放进年轻男子的嘴里。
“哦，我的手刚刚受了点伤，不要紧。”老严很牵强地解释道。
“那就好，我们快点开始吧。”年轻男子催促道。
老严此时有点惊慌失措了，如果借机离开，必将让吸血鬼原形毕露，自己一定会深陷危险之中。如果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很可能在洁牙的过程中，自己就命丧吸血鬼的利爪之下。这该如何是好呢？
“娜娜，你怎么回事，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又把种植牙的消毒药水放到这里来？”老严厉声嘶吼。娜娜听到后立即赶过来，她从来没见过老严发这么大的火，即使在她作为实习助手时，犯了比这个更严重的错误。
“严医生，这，这……”娜娜好像想辩解些什么。
“不要说了，你赶紧过来接着给这位病人继续洁牙，我去处理一下。”老严边说边起身立即转身离开。
娜娜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她不太明白严医生的意思，药水明明没有放错啊，如果是放错了，他也没指明放在哪里了。娜娜摇摇头，坐到手术台旁边，她只当严医生今天情绪异常。不跟他计较了。
老严跑出诊所，立即按电梯，坐到负一层，进入自己的车内。启动车子，他要马上离开这里。因为吸血鬼已经有所察觉。传言如果吸血鬼认为自己已经暴露在人的面前，那么这个人一定摆脱不了被吸干血的悲惨命运。老严开始悔恨起来，自己刚才不应该那么慌张，要是吸血鬼追上来，他一个凡胎肉体，如何抵挡呢？不管了，眼下先把车开到警察局。
在警局的办公室里，老严把他的遭遇快速地向警察备述了一遍，接待他的警官听后面面相觑，继而捂嘴偷笑。
“先生，你确定你没有得妄想症吗？”矮个的警官忍住笑，瞅了一下老严。
“啊——”老严绝望地喊着，要发疯了。
“我请求你们快速跟我回到我的诊所，晚了就出大事了，我同事的生命都危在旦夕啊！”
“等等，在你离开诊所之前，你所说的吸血鬼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我是说，他咬了人，或者跟你们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高个的警官淡淡地问道。
“警官，先别问这些没轻没重的，赶快跟我回诊所救人吧。”老严急切而不安地催促道。
正当老严正在苦于说服警官跟随他回诊所时，另一个年老的黑胡子警官敲门进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年老的警官朝那两个警官推手示意。
老严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这位先生，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相信你。我马上召集我的人跟你一起回诊所去。”黑胡子警官非常友好地说。
“谢天谢地！太好了！”老严伸出手，表示感谢地跟黑胡子警官握了握手。
老严因为得到了救助的承诺而刚刚平静下来，可此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黑胡子警官的手怎么跟冰块一样凉呢。哎，管他呢，也许他刚从冰窖里出来，眼下叫他去救人最重要。
这个黑胡子带了一个小班的警察全副武装，跟着老严来到了诊所里面。
奇怪，这时候，诊所里没有一点亮光，安静得可怕。老严跟着黑胡子进了诊所，打开所有的灯。他们发现诊所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混乱的场景，一切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所有的值班医生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娜娜！你在里面吗？”老严大声叫唤着他的助理。没有任何回应。黑胡子命令大家仔细搜看一下，诊所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或者角落里藏有什么异常的人。老严也走入他的办公室，走进牙科手术台，这里东西摆放得非常整齐，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娜娜，你在吗？”老严一遍遍地叫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黑胡子也跟了进来。在帘子后面，老严恍惚间又看到一张狰狞的鬼脸。他吓得啊了一声。黑胡子紧接着进来了。
“严医生，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了……”话未说完，眼前的黑胡子的脸突然整个变畸形了，然后慢慢的变得青面獠牙的样子。老严怔怔地说不出半个字。大约半秒钟的时间，黑胡子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警官，你刚才，刚才你的脸……”老严欲言又止。刚想继续说下去，突然觉得脖子一阵冰凉，回头看时，发现黑胡子已经变成了吸血鬼，他用沾满血腥的长长的舌头舔着老严的脖子。准备好好享受一顿美味的盛宴。老严面色苍白。
“啊——”边喊边夺门而逃。
回到家里，妻子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儿子已经睡着了。老严气喘吁吁的，心要跳出了胸口。今晚的奇遇让他惶恐不安，他不知道此刻家是否还是安全的地方。妻子看到他满头大汗的，说去厨房给他沏杯茶。奇怪，等了很久，妻子都没有从厨房走出来。
“婉珺，你在厨房里吗？”老严走入厨房，看看妻子在干什么。
厨房没有灯光，半点声响都没有。
老严摁下开关，妻子站在洗碗池前面，正背对着他。他看到有一股暗红色的血沿着妻子的裤脚缓缓流下来。
“婉珺，你怎么了？”老严慢慢走到妻子身后。
没有听到回答。
就在刹那间，妻子突然转过身来，表情漠然，双眼止不住地流着血泪。她突然张大嘴向老严扑过来。老严来不及躲闪，被狠狠地压在下面无法动弹。
老严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背上好像压着千斤巨石。老严使劲挣扎着，大喊着……
突然，一道强光照了过来。老严睁开眼，两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严先生，你还需要跟我们回医院治疗，你已经喊了三天三夜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