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Ｚ的闺房里，哄睡了宝贝女儿，乡村的夜一片静寂，听得见小虫的低语声，我们小声叙着话，没有困意。
聊到在深圳的那些日子，我刚买的Ｔ恤衫自己还没臭美，就被她掳去，同样她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会毫不客气地占有。
“明天你要嫁人了，脾气可得好好改改，别再拧了。”
“我这脾气哪能说改就改啊，我努力做个好媳妇吧，到时你给我打分，看我是不是及格了。”
“睡吧，阿姨说天不亮迎亲的就过来，你得补充点精气神，明天的仪式要有充足的体力去战斗呢！”
“闭上眼，眼前全是小星星在闪动，明子，我一点儿也不困。”
“不说话了，越说越兴奋，晚安。”
迷迷糊糊中，也没睡踏实，“喔喔喔”公鸡的啼鸣声打破了夜的静谧。
邻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阿姨起来了，我跟着也穿衣下床，给宝贝换了尿不湿，小可爱翻个身又美美地睡着了。
Z斜靠在床上，她这一夜也只眯了会，白天做的发型保持原样，一如当年出嫁那天的我，为了造型的完美，豁出去一夜坐在床上。
这就是美的代价，换成现在婚庆公司可以安排上门化妆，但那时条件有限，只能是白天提前去理发店做好发型。
外面黑漆麻黑，偶见手电筒的一束光，照进门缝里。屋外细碎的脚步声和人的低语声传进屋内。
这会儿阿姨过来，手里捧着一叠黑乎乎的衣物，搁在床边，让Z准备穿上嫁衣，提亲的人来了。
外面的人轻轻敲着门，屋内Z的弟弟把着门，让他们塞红包进来，才给开门。
屋里，在我错愕的眼神里：Z开始穿上黑棉袄和黑棉裤，脚蹬黑棉鞋，双腿悬空坐在床上，床前搁着一个小木凳。
当地的婚俗很另类，跟我们的大不相同，头回见这情形，顿觉新奇！新娘子这身全黑装扮，有什么特定含义，也不方便当面问阿姨，怕有什么唐突。
阿姨站在女儿跟前，Z拥抱着她母亲，头贴着母亲的胸口，嘤嘤哭泣，母亲抚摸着她的头，强忍着控制情绪，安慰着心头肉：“别哭， 妆都花了！就不好看了。”
养了多年的姑娘就要出门了，成了别家的媳妇，自然依依不舍。
红包不断从门缝里塞进来，叔叔说："好了别闹了，去房里背你姐出门吧。”
我帮Z擦去泪痕，理理有丝乱的刘海， 抻平衣服。文弟进来了，背对着他姐，半蹲下弓着腰，Z起身落脚小木凳，弯腰匍匐在弟的背上，双手搭在弟的肩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