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夫随笔023｜介之推何善之有？

村夫随笔023｜介之推何善之有？

晋文公重耳上位后，重赏跟他一起流亡的大臣。介之推不言禄，未争功；禄亦弗及，重耳也把他忘到耳朵后了。

介之推曰：“献公之子九人，唯君在矣。惠公、怀公无亲，外内弃之。天未绝晋，必将有主。主晋祀者，非君而谁?天实置之，而二三子以为己力，不亦诬乎?窃人之财，犹谓之盗，况贪天之功以为己力乎?下义其罪，上赏其奸，上下相蒙，难与处矣!”

介之推之母曰：”盍亦求之？以死，谁怼?”你何不也去求得封赏？否则，就这样死了，怨谁啊？

介之推回曰：“尤而效之，罪又甚焉。且出怨言，不食其食。”明知他们是错的，又去效仿，这不是罪过大了？再说我都说了不要他的赏赐。

母曰：“亦使知之若何?”要不然让国君知道一下？

推对曰：“言，身之文也。身将隐，焉用文之?是求显也。”

母曰：“能如是乎?与女偕隐。”你能做到这样吗？那咱娘俩隐居去吧！

遂隐而死。

晋侯求之，不获，以绵上为之田，曰：“以志吾过，且旌善人。”

上为《左传》《史记》皆记之。

（介之推不禄）介子推从者怜之，乃悬书宫门曰：“龙欲上天，五蛇为辅。龙已升云，四蛇各入其宇，一蛇独怨，终不见处所。”文公出，见其书，曰：“此介子推也。吾方忧王室，未图其功。”使人召之，则亡。遂求所在，闻其入绵上山中，于是文公环绵上山中而封之，以为介推田，号曰介山，“以记吾过，且旌善人”。

上为《史记》续记之。

介之推之死，重耳谓己有过。然过在何处？史籍未载。民间传介之推隐居山林，重耳令放火烧山，迫介之推出，而推终未出山，终被烧死。

后人附会，谓此乃寒食之由来。

然寒食起源，非为念推，乃袭远古之改火旧习，即《周礼》所谓“仲春以木铎修火禁于国中”也。

村夫曰：重耳蒙难，大臣共患。继而上位，理应共贺。推不争功，境界实高。公忧王室，禄未及推，乃公之过。然推谓重耳上位，大臣以为己力，既欺上天，又谓贪天之功，比为大盗；且谓大臣以罪为义，晋侯竟赏其奸，上下相蒙。推不亦惑乎？

介之推如实有高境，当不以君臣赏禄为然。若因上忘其赏，而竟出君臣相蒙之言，亦显推之陋。

推何善之有？

且文公环绵上之山以为介田，亦仁尽义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