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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情乱五分线《乌鸦落过的村庄》

58、情乱五分线《乌鸦落过的村庄》

作者: 亚宁 | 来源:发表于2022-06-09 05:39 被阅读0次

文倩个头较我矮,一米六零的个头,身材匀停,鸭蛋脸,扁平嘴,一双大花眼,两缕浓淡适度眉,白净皮肤,微挺的胸部,不能算漂亮,但绝对不丑。我们之间的关系,完全都是因班上同学之间鸡零狗碎的小事,乱七八糟的龃龉,而距离渐近走在了一起。

我为人内向木讷,不善言辞争锋,喜好读书,爱舞文弄墨写几句歪诗,大学期间,个别方块字居然溜上了报纸。不知因此招人妒忌,还是讨了人不喜欢,屡被班长数落挖苦讽刺编排。文倩挺身而出为我张目,大有剑湖女侠的风采。这让我从心里感激之余,陷入了青春的妄想。

人贵有自知之明,对此,我以赖哈蟆想吃天鹅肉,鄙薄和冷却自己的胡思乱想。

文倩家以学校定位,与我是一条铁路的前后,路程要远二百多公里。我们曾经有过一次同路乘火车的经历,不过那是和别的同学在一起,没有特别的记忆留下。

大三的时候,由于暑假没回家,寒假时我早已归心似箭,早早就相约好了几位同行的同学。文倩也是其中之一。

动身的前一天,文倩到我的宿舍,说要推迟一天回家,为了等她哥出差回来,往家里带点东西,希望我能多留一天,帮个忙,与她路上也有个伴。她言辞之恳切,外加女性娇弱的情态,我义不容辞答应了。

为了感谢我的牺牲精神和热血情怀,在我改签了车票后,她要做东请我到一家小餐馆吃饭。我惊喜又慌乱,推辞再三,最后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饭店,在一处僻静角落坐下来。文倩盯着我的眼睛,笑盈盈问我想吃点什么?还说这种机会仅此一次,错过了,没有后悔药可吃的。我斜了目光,脸上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机会“两个字更让我悟出了多重的意味。

我说吃饭贵在一份心情,菜嘛越简单越好。文倩问我在家乡最合口味的是什么饭菜?我说:“要说家乡菜中,最属杀猪当天的猪肉烩酸菜,那才叫香。你吃过吗?”文倩摇头说没吃过,问我是怎样一个香法?我说:“那烩菜的肉肥而不腻,菜油而爽口,土豆沙而绵,吃到嘴里,肉香和菜香直入人的七窍,而且第一口的香味,直到你吃饱都不会减弱。”文倩说:“嘿嘿,看把你香的,我都快要被你说的流口水了。什么时候能请我吃一顿啊?”我没有正面回答,绕开话题故作潇洒说:“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想调动一下你吃饭的胃口,吃什么菜由你按自己的口味安排就行了。”

文倩要了一个沙锅红烧猪肉,又要了一道青炒蒜苔,还问我喝不喝酒?我心里窃喜,又不敢过分奢求,坚决表态不喝。

饭上到了桌,我努力控制自己,还是不能掩饰贪婪之相。直到胃里的馋虫获得了一份油腻的满足,我的手和嘴才慢了下来。我说:“学校的伙食,让肠胃缺口太大了,你可不要笑话啊。”文倩微笑说:“你吃饭可真香,狼吞虎咽,我跟着你今天也没少吃呢。”我说:“不瞒你说,上初中那年,春季播种小麦,我给队里拉牲口,一天跑下来,能吃五大碗面条。”我突然想暴露一下自己,这般说了却又有点后悔。文倩饶有兴致说:“平常你不爱与人争,原来是一个天生的大肚汉。”我说:“你看,笑话我了哇!这都是饥饿造成的。”文倩说:“你不要误会,我听人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有这肚量,将来肯定前途无量。”我自嘲说:“剩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到时能分配个差不多的单位就算烧了高香,还谈什么前途。”

话题离开了吃的轨道,文倩说她将来想留在省城,问我想不想留下。一句话说的我心事重重,气馁地说分配的事想也是瞎想,只能听天由命。文倩慢悠悠地说:“那就看你如何表现了,要是请我吃一顿猪肉烩酸菜,也许你就能得尝所愿。”我顺口说:“吃一顿饭还不容易,只要你敢跟我去我们家走一趟就行。”

第二天,坐在火车上,我的表现欲从没有过的强烈,与文倩从普希金说到巴尔扎克,从莎士比亚说到李白,交流的不亦乐乎。

文倩目光带出了审视的情态,她说:“平时见你很少说话,连别人的指责也不辩解。今天可是反常了,滔滔不绝。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疑问让我清醒了一些,夸夸其谈的余势还不能立马刹住。我反问说:“那你以为呢?”文倩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滑头。”我说:“平时的我心理负荷重,脾性中隐忍与达观构成了我社会的一面。今天与你在一起,我是纯粹的坦荡荡,激情得用文学术语来形容,可以说是裸露的、泛溢的、有甚是犯滥的。”

夕阳西下,车窗外的旷野一望无际,列车的哐哐声规律又单调地响着。在文倩的询问下,我经过短暂的矛盾,低调讲述了农村的家,讲述贫穷但美好的往事。讲述让我的眼里生成了潮湿,也让我想起了晴梅,心情为此一沉,情绪顿时受了影响,言语便落落起来。

在我的影响下,文倩也公开了家庭情况。她的父亲是一家国有么单位的领导,这一点我早有所闻。母亲在当地医院工作,兄妹三人中她最小,上面两个哥哥都已参加工作结了婚。

如此背景,增加了文倩留省城想法的可信度,也诱发了我的幻想。自己如果也借助她的家庭渠道,是不是也能如愿呢?我想试探这个话题,终没说出口。我不想表现的过分随便,心上却生成了一个小算计。

提前到站下车的我,婆婆妈妈嘱咐了一大堆话。文倩只是微笑地看着我,话变得少了。下到了站台,她对我的挥手也只是爬在窗前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转变令人迷惘。

家乡的天阴着,有种欲雪的感觉,风若有若无,寒冷却无处不在。走上了回家的土路,雪如我所愿地开始飘了,扬扬撒撒。挺立在路边雪中的树木,静穆而又飒爽,似乎在享受落雪的美好。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我想起了当年搬家来这里时的情景,熟悉的令人感到亲切。

我兴致勃勃地正走一段,倒走一段,欣赏着落雪的无声,和自己留下的不规则脚印。远远有几辆胶车的影子在移动,越来越近,骡马身上的铃铛声清脆入耳,响鞭在空中炸响。赶车的把式都裹穿着白羊皮袄,坐在车辕板上,有人用纯粹的方言在喊着一首无字的歌。

哐啷乱响声中,间以牲畜的鼻息,四套马车带着一股潮湿的牲畜膻腥味,从我的身边驶过。其中一辆跑出了十多米,戛然停了下来。赶车人身子一挺,跳下车打手势。乡音耳熟,我眼睛一亮,认出了刘三亮。

坐上胶车,我和刘三亮聊了起来。几辆车是队里的副业组,临近年关,营生不多,赵黑同意先行撤回,过完年再出动。我问副业组今年的创收情况,刘三亮说还凑合吧。得知村里分红比去年又高出一截,我心里高兴,夸了赵黑两句。刘三亮嘴扁了扁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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