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渊推开熟悉而亲切地两页门板,提溜着大包小包兴高采烈地进入院子,春意盎然早已逃之夭夭,枯黄枝叶仍在秋风中负隅顽抗自取灭亡。
院子被落叶覆盖尽显萧瑟之态,石桌和石凳貌似好久无人问津,上面积攒了厚厚的尘埃和干涸枝叶,老爷子爱不释手的摇椅不见踪迹,想必天凉了被挪进屋里。
常渊轻轻地推开虚掩屋门,老爷子正闭着双眼躺在摇椅里假寐,双腿上盖了条破旧不堪的毯子。
突如其来的咳嗽总会让老爷子青筋暴起,艰难地喘着粗气,微闭双眸静静地躺着,好像心无杂念等待死亡。
老爷子气管不好,尤其天凉之后变本加厉,咳嗽简直一刻不停,尽管这些年常渊早已习以为常,可是从门缝中瞥见老爷子苟延残喘痛苦模样还是心如刀绞。
胖婶被儿子接走了,没有胖婶在身边陪伴,老爷子精神状态涣散,常渊不免心生愧疚。
“老爷子,我回来了,”常渊终于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进来,老爷子只是慵懒的睁开双眼瞄了瞄尽在咫尺常渊,然后重新闭合迷离恍惚双目。
“晚上想吃点什么?要不下馆子?”常渊自顾自得问道。老爷子始终没有吭声,鼾声不知不觉地传入常渊耳中,常渊仔细端详着这位已近暮年的老父亲,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常渊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轻轻地把门带上,看着院子里荒凉景象,决心要彻底打扫一番。
热火朝天地干了一下午,终于把院子里的残枝败叶收拾干净,缺少绿意的院子还是不尽如人意。老爷子从屋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看着常渊挥舞着手中扫把冷冰冰道:“晚上吃什么?”
“要不我们爷俩下馆子去,一起喝点?”常渊把手中扫把放在角落里问道。老爷子看了看朦胧夜色唉声叹气道:“走吧!”老爷子踉踉跄跄地向门口挪动,常渊赶紧追过去试图搀扶老爷子,可是老爷子却倔强地甩开常渊胳膊,坚持要自己走。
“老爷子,胖婶走了后心里是不是没着没落的?”常渊边给老爷子斟酒边开玩笑道。“你小子懂什么,又拿老子逗趣是不是!”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来,我们爷俩走一个,”两人纷纷举起酒杯碰撞后一饮而尽。
“你小子是不是有事,最近总感觉不对劲啊?”老爷子放下杯子立即夹了口菜边咀嚼边问道。“我能有什么事啊,你老就别瞎琢磨了,有空多想想以身相许的胖婶吧,”常渊没心没肺道。
“还想不想干了,快上菜,”年轻小伙子脾气暴躁地叫嚷道,老板立刻唯唯诺诺的送上几盘菜才避免即将爆发冲突。几个年轻人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晕头转向,可是依旧往身体里注入“忘情水。”
“要我说豹哥就是宅心仁厚,如果是老子早他妈灭了王霸,这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小伙子借着酒劲天不怕地不怕嚷嚷道。“就是,以豹哥目前地实力,听王霸喋喋不休是给他面子,他还不知好歹以为怕他,”另一个男子醉醺醺骂骂咧咧道。
自古道:酒壮怂人胆,这几人喝了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常渊仍旧和老爷子推杯助盏,根本没有理会这几人胡话连篇大言不惭,酒馆时常有这些人的影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就是打死个女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谁他妈让她躲起来的,就该死!”男子恶狠狠道。“听说这个女人还给豹哥睡了,豹哥这是管教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几人哄堂大笑。
常渊内心咯噔一下,端着酒杯就往嘴边送,可是杯中并没有液体出来。“那是空杯子,怎么魂不守舍的?”老爷子望着常渊异常举动抱怨道。
常渊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自斟自酌,完全忽视了老爷子存在,常渊面露凶光地望着旁边大放厥词几人,恨不得冲过去每人给一巴掌。
何丽已经被他们折磨至死,这些禽兽不但没有丝毫悔意,竟然还这般侮辱嘲讽何丽,常渊真得忍无可忍。
“干什么,你这是喝酒吧?”老爷子捂着酒瓶训斥道。常渊语无伦次道:“没什么,”然后试图抢夺老爷子手中的酒瓶。
“走吧,走吧,你喝多了,”老爷子付过账后过去搀扶常渊,常渊踉踉跄跄地在老爷子搀扶下在黑夜中慢慢向前移动。
常渊似孩子般依偎在老爷子的胸口,内心的难受无法释怀,只能用父爱短暂压制住烦闷,他此时毫无意识任由老爷子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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