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高学习开始的时候,我近乎每天晚上都会哭到天明。临床有个头发剪得短短的女孩子,总是会故意的跟我讲话。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和陌生人交谈过了,感到抱歉的是,并没有给出积极的回应。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就放弃和我沟通。她吵着闹着要有寝室里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当然其中就包括我。我推脱说我没有手机,但是她毫不在意的从包里掏出她的手机,然后非常熟练的打开搜索那一栏,要求我输入号码。我属实不好再推脱,就同意了。
之后她便常常同我说话,但我只管听,不怎么回答。
参加第二次军训,不喜欢说话,在军训的那几天很不巧就来了例假。偏生我身子骨弱,小腹剧痛,可我不敢说。
我记得那天在操场上站军姿站了很久,太阳很大,我痛得想要蜷曲身体,但我更怕的是和别人说话。冷汗把我上次军训买的军训服浸的濡湿,我咬着嘴唇,几乎要咬破。
最后教官喊休息的时候,我如同大赦,猛地坐在了地上。但我仍然疼痛不已,最终我还是怯生生的打了报告。我以为我会遭到训斥,或者是一些不耐的话。但是并没有,他只是点点头,让我快点去医务室。
这时我拖着已经痛到几乎没有知觉的下半身艰难的朝医务室走,几近昏厥,烈日炎炎下我模糊的看见一个有过印象的女生,我还没说话,她就先一步上来扶住我,然而这时候的痛苦因为这简简单单的触碰让我无意识的倾斜而出,我大哭起来,倒是把她吓得不轻。
后来的连续两天,我都秉持着和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我艰难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将军训帽子的帽檐压得很低,我害怕被人看见我时时蓄满眼泪的眼睛。我咬着手,觉得活着好难,我把手咬出一排排的牙印。
正值军训的时候,我的父母来探望我过一次。当时我正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做着教官所说的俯卧撑,然后我的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外面的一个方向。
军训的时候必须身穿短袖,我戴着冰袖,以此来遮盖自己丑陋的疤痕。我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过去,才看到我的父母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几乎是冲过去的,在体力极度透支的情况下,我站起身冲到了我的母亲身边。我似乎又有了可以保护我的东西,可还没说话,眼泪就糊住了我的脸。我母亲心疼我,我也忘记她当时对我说了些什么。我的父亲只说,你之前的班主任认为你有心理疾病不能成才,如果你现在放弃,那就证明她说的没错。
我不甘心。
最后老师在询问我再三是否需要回家休息时,我咬着嘴唇眼泪鼻涕一大把的狠狠的摇头。但我父亲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扯下我的冰袖,然后冷漠的说:“你自己割的还不敢给人看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他真的是为我好,但是他永远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个行为,我重回队列的时候,别人看我的异样的眼神将我再次往深渊里推。我甚至听到有人在后面说:“哇你看前面那个女的的手,好恶心哦......”
谁也不知道他无心的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苦痛,我像是丢了遮羞布一般瑟缩和囧迫,变得更加厌恶和人群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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