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鸡康。因为我在老家养的鸡都很健康,所以叫鸡康。
我原本是脱口秀演员,我舞台上讲了十年脱口秀,很多演员和观众都表示喜欢我的表演,说是我的粉丝。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最近几年,随着《脱口秀大会》的热播,脱口秀大热,诞生出很多年轻优秀的脱口秀演员,他们的段子和表演都很牛逼。
比我牛逼一百倍。
而且,现在观众审美水平也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他们对脱口秀的研究与理解也比我略胜三筹。
他们不再认为俏皮话、自黑、说丢你雷母是脱口秀。
我现在的演出有时冷得一逼,所以感觉自己是个二逼。
而且,我最近写的段子比屎还烂,是拉肚子的那种屎。连狗都不吃。现在的狗都吃狗粮。
所以,我决定回农村。
我养了一群鸡,数量大约二三十只,准确数不清楚,每次数的时候它们都串来串去,数不了。
而且,若是那朋友来了,接待他的就是鸡。
养鸡比写段子容易多了,只要我喂它,它们肯定会长大。而我经常打开电脑半天,段子依然写不出来。
养鸡也比演出容易多了。只要我拿一把米,那些鸡就欢天喜地、欢呼雀跃的来到我身边,它们很喜欢我。
而演出呢,我卖力地抛了一个又一个梗,观众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就在想,你们真的连鸡都不如。
有时我一时技痒,把自己新写的段子讲给那群鸡听,它们都抬着头热切地看着我,好像在说:“给我米,给我米!”
于是,我一边撒米一边讲。
皆大欢喜。
遗憾的是,这群鸡不会买票。
有时我会想,我的余生就是给鸡讲脱口秀吗?
我不甘心,我想要切切实实的观众。会哈哈大笑的观众,而不是只会“咯咯咯咯”叫的鸡。
但每次去开放麦冷场的时候,我还是更爱那群鸡。
当江湖不适合你的时候,去适合你的江湖是更好的选择。
我跟我爸学习了喂鸡、抓鸡、做鸡笼。
当然,也学会了焖鸡、蒸鸡、白切鸡。
我越来越得心应手。天生我才必有用。
我知道,这才是我的江湖。
而且,最近疫情,很多脱口秀演员都待业在家。
而我,在家乡里大啖鸡腿。
我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有一天,我看到那群鸡生活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很受它们感染,决定庆祝一下,所以我杀了一只鸡。
我一个人干掉了半只鸡和一整瓶杰克丹尼威士忌。
酩酊大醉。
半梦半醒之间,我看到一只鸡向我走来,是被我杀掉那只。
它对我说:“你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吗?这就是你的人生?”
我对它说:“你有什么权力指责我?我不过是杀了你而已。”
它说:“杀了我无所谓,杀了一只鸡,还有千千万万只鸡。但是,你的人生只有一次。你不振作,你的后半生只能与鸡为伴。”
我大吃一惊,醒了。身旁是一堆的鸡骨头。
梦里的场景真真切切。不像是梦。
看来,我让自己沉沦下去,连鸡都不答应。
我决定重新振作,开始写稿,预约演出,我要发奋自强。
我要拾起行囊,认认真真、完完美美的,
走好我这被鸡唤醒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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