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21005931/693556c76af606a3.jpg)
自年三十离开办公室,已近满月。中间到过办公区两次办事,只进了其他办公楼。没去办公室的这段时间,先是社区防疫值班,后是下乡。今天例外,是手头上有点急活儿。
要去办公室,须得穿过行政大厅,就是党群服务中心,这是未进办公室的另一原因,这个人员最多最杂的地方,与超市无二。况且很多时候比超市人口密度大。疫情当前,人群密集的地方,便是危险的地方。虽然这个时间段都在家里办公,但年前那段时光呢?谁知道人群里有过谁?谁知那病毒潜伏期最长是多长?
今天又是一个例外。虽然我知道还未正常上班,但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这是工作日。最起码,门口得横一张桌子吧!疫情期间的规矩都生长为心理暗示了。
行政大厅正门意外地开着,这倒有些新鲜。在这楼上办公将近五年,首次遇上不营业的情况下开着门。通风?第一次发现消毒液的气味儿如此难闻,让人反胃窒息,比着酒精差太远了。大厅内空无一人,风吹着玻璃门吱呀有声。我叫了几声:是哪位师傅值班?无人答应。后来听说是去二楼了。当时心里真是有点儿瘆得慌。山水小城,建筑物大都依着山势而建,从正面看是一楼,从背后看就是负一楼一一地下室。正常上班时热闹非凡,有的窗口还排着长队,那时候白天里也是灯光辉煌的。现如今,一个人影没有,一盏灯不亮,大厅深处黑咕噜咚,门厅处那点光亮也被挤进来的风吹得阴森森的。似乎旷野里一座废弃的城堡。
难怪门口不摆放桌子。想必是这个时间段的这片公共区域,大家避之不及,花钱也请不来的。再说这个楼上除了临时的集体办公,原本也没几个单位。
一个人乘了电梯上到四楼办公室。这段时间最担心的是我养在办公室的水竹。若养在土盆里也就罢了,若养在低处也就罢了,偏偏是养在水瓶里,偏偏放在高处,偏偏那竹子又瘦又高。万一水份干了,万一枝叶软了,倒下来怎么办?
开了门,先看我的花草,尤其竹子。竟然直棱棱立着,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倒是桌上放的水养绿萝,因不知何时水干,叶子已软绵绵地垂下来。根部早已断水许久,都在瓶子里晾干了!
近前看看,那放在高处的水竹,也早已水份耗尽,点滴不剩。看瓶子内部情况,与桌上绿萝无二。看瓶子上面,则截然不同,竹子依然郁郁葱葱,不看水源还以为丰沛得很呢!
忽然就跳出一个故事。是一篇文章中提到的。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作者院子里长着一棵桐树,很多年了,高大壮实,绿荫如盖。这棵树伴随了作者的整个青少年时光,在树下乘凉,在树下读书。少年视它为书斋,并为它起了一个很雅的斋名。直到有一天家人感觉到树的精神状态有些异样,要锯倒这棵大树,也好做些物件。大树锯倒了,家人们惊奇地发现,那树早已严重中空,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全凭它的意志力!也许是一位少年赋予了它高贵的使命而不想让少年伤心失望吧,它苦苦地,坚强地站立着,为少年撑起了一处安諍舒适的居所,也撑起了一个乡村少年的梦想。
那中空的树当然什么也做不了,但从此这棵树从一个农家小院移至一个少年的心里,扎下了永不倒下的根脉......
又忽然觉得古人眼里的四君子中竹子和兰最为相近,一是外在的颜色,二是内在的气质。比如现在竹子的表现,与兰何其相似,总有些“大智若愚”般的迟延。就像兰,有时你简直看不出她的生长,许久都看不出变化,你以为她死了,其实她还安静地生长着。就像《庄子》“消遥游”中提到的那棵上古之大椿,以八百岁为春,以八百岁为秋,生命的节点不一样。兰开朵花也是慢慢地开慢慢地谢,前前后后几个月的行程,脚步轻轻地生怕惊到了谁。
我将那依然充满生机的竹子双手捧下来,我似乎感觉到她的轻叹:您终于来了,我都快撑不住了!似乎感觉到她那修长瘦弱的枝叶软软地靠在我的肩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给她浇足水份,修剪了枝叶,又放回原处。然后又给所有的花花草草们喂足了水,才安然地进入工作状态。
2020.2.21(周五)农历正月廿八晴朗(草稿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