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上前一阵有一个比较热门的问题,“生活最糟糕的时候能到什么地步”?
许许多多的回答列举了比如露宿街头,失恋分手、被骗,被抢,被偷的种种惨况,也许在好多正在生活打拼的人看来,这些无疑就是他们生活中种种写照,深有同感的在评论里各种表示赞同,予以安慰,但我们都知道这些一点用没有,每一个人的生活里有各种各样不同的苦难,而这些都需要我们自己去独自经历,别人再怎么热心肠也都不过是隔靴搔痒而已。
想到糟糕,不可避免的让我想起了我的朋友阿杰所经历的一切。
阿杰,我的初中同学以及知根知底的交心好友,我俩的关系是那种没事从不联系,但是有事一张嘴你二话不说就会出手相助的所谓铁哥们。我和他都是农村孩子,彼此的家庭条件也都相互熟悉,大概属于那种吃穿不愁,但是也不会有多余的一份钱用来玩乐。
因为在不同的大学,所以他的大学生活过的怎样我不得而知,但就从他时不时在朋友圈po出的健身照片,以及与大大小小不同种类的美女合照来看,我猜他也是那种不会缺钱的人,偶尔寒假相遇,也能从他滔滔不绝讨论他那所谓“网红圈”的事中,体会到彼此之间因为见识,财富而造成的深深的阶级差距感,当然我是说,他是那种我们几个朋友所羡慕的”上等阶层“,自此,彼此之间似乎也隔了一层说不清楚的隔阂。
2017年8月,具体几号我记不清了,意外的收到了他发给我的微信,只有一句话,兄弟,借我点钱,一月之内还。没有多问,打了1000块钱给他,隔了几天才从另一好友的嘴里知道,他交了个姿色不错的圈中女友,为了和这个所谓的女朋友享乐似的游玩,阿杰还从另外其他的好友里或多或少的借了好几万块,说好的一个月已经过去好几天还是没见他发个消息说一声。
当然没有去追着要账,是相信他会在有钱的时候还回来,但就之后发生的事情来看,相信他的人滨不多。
9月份,他又发消息找我借钱,彼时的自己早已身无分文,刚刚毕业三个月的大学生又遇上了拖欠工资的所谓国企,实在是拿不出钱给他,于是跟他讲了抱歉。12月7号晚,他发消息告诉我他向公司请假买了高铁票准备回家,问其原因,他讲,父亲癌症晚期,恐怕已经撑不过当天晚上,妈妈在电话里告诉他,父亲吊着最后一口气,嘴里念叨着想见他这个儿子的最后一面,
我骂他都这会了为什么不买飞机票,他说:交了个女朋友之后,花光了他当健身教练以及大学四年里各种活动攒下的钱,不止于此,向大大小小几乎所有跟他有点关系的朋友还借了不下几万块,当现在还没还上,哪有钱买机票,
我说:真的没有一个人给你借钱买机票了?
他回答:没有。
8号晚上,他打电话过来给我,电话里他哭着喊着说他不孝,对不起他爸,他爸没有等到他,当然,他也没有见上他父亲的最后一面。
断断续续的聊天里,也知道了他的女朋友明白他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有钱之后,理所应当的离开了他。知道了,他父亲其实在好几个月前已经因为病痛住院,但是父母为了不耽误他毕业,不耽误他工作,不给他太大 压力 一直瞒着他直到父亲直到自己快不行了才电话急着喊他回家。这期间,是他 父亲 亲自 主治大夫商量中断了治疗,因为他的爸妈惦记着还要给他“娶媳妇”。
他说,要是他把他的钱都给他爸用来治疗,他爸会不会活久一点,他说,是不是没有之前向朋友借钱没有按时归还的那一次,他还有机会订机票,他还有机会见他爸最后一面。
其实那天 他电话里说了什么,我一句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夜晚很冷,不曾见过阿杰掉眼泪的我听他哭了好久。
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生活中所受的短暂苦难,挨饿受冻等等等等,根本够不上糟糕俩个字真正意义上的程度等级,因为我们都知道生活到最后总会好起来的,你总是能够想到各种办法去解决温饱,解决住宿,但真正的糟糕是无法回放的父母逐渐老去的时光,是因为我们的过错而失去的爱情,是那些永远无法挽回的感情经历,是那些我们再怎么掉泪,再怎么咒骂都不会重新来过来挽回的甜蜜回忆 。
料理完父亲后事的阿杰去当兵了,理由是,去当兵可以早点替他妈照顾这个家,可以吃穿不花钱,可以供他弟弟上完学。偶尔我们还在他星期六星期天的偶尔休假的空闲里聊天,但他的父亲我们却从未再提起。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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