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之前的考试对林溪来说，像是被憋着的一口气堵着，现在考完了倍感轻松。
“不如收工后，我们召集大家来打球吧？”林溪跟程阳说，“再过半个月，公司的球赛就开始了。”
公司从近几年开始，每年十月中旬开始举行气排球比赛。倒不是为了给市队发现人才、输送人才，纯粹是林溪当时想的一个团建方式。以前还很流行“拓展运动”，但因为太小众，接受的人不多；为了做好团队建设，林溪也提议效仿政府部门，在公司里举办气排球比赛。之所以是气排球，因为这是团队赛里面，男女均可同时参与的一种，以科室或项目部为单位，每个人都要上场，这样，才能起到团结一致凝心聚力的初衷目的。
“好啊，想不到咱们公司的体育文化活动挺丰富的啊！”程阳说。
“那当然。你姐我厉害吧！”林溪得意地说。
“厉害了你！”程阳笑着摸摸林溪的脑袋，招来她嫌弃的白眼。
这天收工，每个人都积极留下来练球。
“我们项目部有八个人，组队绰绰有余。”融江河说。
“那我就当后备选手了！”林溪说。
“每个人都要上场哦！这可是当初你定的。”融江河笑着说。
“哎……”林溪重重地叹了口气。
“溪溪姐，你发球过网就行了。剩下的，你就当吃瓜群众吧！”梦婷笑她。
“喂，你不能人身攻击啊！”林溪作势拿球扔她。
“可不嘛，去年的比赛，你发球就没有几次是成功的，弄得你一发球，全场都喊谢谢。”梦婷说。
“哎，别老打击我，现在开始练也还是有希望的，对吧？”林溪拿球开始在空地上抛。
这时候的宁城，太阳仍然挂在天边，红彤彤，像一张可爱的笑脸。
木工师傅们已经收拾工具，走向宿舍；阿花的叔叔老吴和他的老乡人称孙哥，正在清理工地的材料和垃圾。
仍像夏天的宁城，夜色降临得晚。
练了一个多小时的球后，其他人都走了，只剩林溪还在捧着球比划。
“我教你，这样发球比较稳，就不会或高或低的了。”程阳握住林溪的手，耐心的解释着。
“你发过来，我接。”程阳跑到球网另一面，大声说。
经过程阳这么一教，林溪还真如醍醐灌顶抓住了要领，进步很快，这让她开心不已。
“程老师，不错啊！”林溪笑嘻嘻的夸程阳。在她还舍不得放下球时，林爸爸的电话又打来了。
“你回家吃饭吗？”林爸问。
“回啊。我还在工地练球呢！马上回。”林溪说。
“天都快黑了，你跟谁在工地啊？”
“我跟程阳在这呢，没事，爸。”
“这样啊。那，你叫他也一起到家里来吃饭吧？”林爸说。
“啊？这不太好吧？”林溪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跑到跟前的程阳。
“都这个点了，怎么不好？什么不好？就说是我邀请的！”林妈妈突然在电话那头大声说。
吓得林溪将电话拿离耳朵。
“好的，谢谢阿姨，我一定来！”程阳凑近林溪的电话，笑眯眯的对林妈妈说。
“走吧，回家！”程阳拉着林溪的手，往大门走。
“别拉我，注意形象！”林溪甩开程阳的手。她看到木工老杨和杨嫂正向这里走来。
“我形象不好吗？人家都说我是校草哦！”程阳反而将手搭在林溪的肩上。
“喂，你一身的臭汗，别碰我！”林溪跑开。
程阳笑着跟上。
看到程阳进门，林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回来那么晚，真是的，都几点了？”林爸嘟哝着。
“你要不要去洗把脸？”林溪从房间里走出来，问程阳。
“好啊！”
林溪把程阳带到卫生间，并拿了一块新毛巾给他。
“你的？”程阳笑着问。
“当然不是。新的，放心用吧！”林溪说。
“用你的我更放心。”程阳低着头靠近林溪，轻声说道：“真香！”
“快出去吃饭啦！”林溪催促他。脸莫名的有点红。
在桌上，程阳的乖巧礼貌让林溪父母很是喜欢。林妈妈更是问了程阳很多个人的问题。比如，哪个学校毕业的，学什么专业，家里有什么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妈，别问了，您都没让程阳好好吃饭。”林溪抱怨。
林妈妈笑笑，又往程阳碗里夹菜。
“阿姨，我妈是经商的，我爸是从政的，在政府部门工作。”程阳回答。
“哦，哦。那你爸妈真是很能干了，不像我跟你阿姨，都是粗人。”林爸说。
“叔叔，您别这么说。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家里的这种气氛，轻松，愉快，和睦。以前，我只盼着过年，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我爸妈才不那么忙，我才能跟他们多几句话。”程阳说。
听程阳这么一说，林妈妈更是心疼，“唉，不容易啊！以后你若有什么想吃的，告诉阿姨，阿姨做给你吃！”
“谢谢阿姨！阿姨的手艺可比我妈好太多了！”程阳发自内心地说。
林溪全程只是睁大了眼睛看这三人上演感人的亲情戏，无法言语。
饭后，林溪在厨房里洗碗。程阳因为要取一份放在林溪房里的资料，于是来到林溪房间。
他认真的环视四周。房如其人，没有花花彩彩的装饰，没有女孩子娇艳的化妆品，只有诗书棋画。
程阳笑笑。
他走向书桌，拿起那晚晃眼看过的照片，那张只能看见背影的照片。那个林溪心里精神支柱一般存在的男人。
程阳看了很久，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直到林溪走了进来。
“喂，非礼勿视。”林溪从他手中夺下了相框，放到另一处。
“这照片……也不怎么样嘛！”程阳说。
“哼，你知道什么！”林溪说。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程阳突然说。
“去哪？”
“到了就知道。”
程阳把林溪带到小区附近的一家手机店。他一直记着，要把林溪的手机膜换了。
“我的手机这么碍你的眼吗？”林溪无奈地问。其实也不是她故意不换，因为总有事情忙，她也就把这茬事忘了。或者，这在她心里也不是什么事。
“对啊！我看着不舒服！”程阳说。
也就五分钟的事，也就十五块钱的事。但是程阳却乐了。
“说我是强迫症也就算了，怎么你也是强迫症？比我还严重！”林溪不解地问他。
程阳笑着看她，头一甩：“走吧！”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林溪说。
“那，你们这些老太婆，现在想要干什么？”程阳问。
“回家呀。”
“还早，走走吧！”程阳说。他到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两杯冰淇淋。
“香草味还是咖啡味？”程阳双手伸到她面前。
“香草。”
他们边吃边走，来到东湖边上。
“你很喜欢来这里是吗？”程阳背靠着栏杆面向林溪问。
“你怎么知道？”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知道。”程阳笑笑。然后往林溪的那杯冰淇淋里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林溪已来不及制止。
“嗯，香草也挺好吃的。”
看着自己那杯已经吃了一大半的冰淇淋，林溪有点不知所措。
“呐，我的也好吃！尝尝看？”程阳将手伸到林溪面前。
“我才不要吃你的！”林溪不理会程阳，靠着栏杆，面对着东湖波光粼粼的水，双手使劲往外抻。
程阳看着林溪，想到一个多月前，他曾在这里转悠，只为了能遇到她。
那天傍晚，他在小区外，跟着林溪和高露来到这里。远远的，他能看到林溪不修边幅的装扮，还有没梳好的一头短发。整个人了无生趣亦无生机。
这样的形象，擦肩而过的人也不会多看两眼。可是，程阳心里却砰砰的跳得厉害。
彼时的他，只在前一晚见了林溪一面，听了喝醉的她唱了一首深情的歌，帮她捡起掉到地上的手机。怎么就喜欢上一个陌生女孩了？
他也不明白。可是，他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能清晰明白自己内心的感觉。
——是爱了。
毫无预兆，无法阻挡。
那晚，程阳开车跟上了他们的的士，看他们扶林溪进了这个住宅小区。然后，他每天早上都来到小区门外守着，直到第四天，终于跟她上了同一辆公交车，看着她进了尚辉公司的大门。
程阳不是没谈过恋爱。从小学到大学，有着出众外表的他一直是许多女生暗恋或明恋的对象；上大学时，更是经常收到女生送的表白礼物。他短暂的交往过几个女朋友，不是同班同学，就是同校女生。交往时，也都不错，可是总给人不够热情的感觉，只有礼貌友好。女朋友说不像是在谈恋爱，倒像是在跟电台的知心姐姐谈心。
虽然分手也让他难过，可是，没过多久这难过就淡了；再没多久，他们之间便成了继续友谊的同学、校友。这让程阳很开心，也让他的那些所谓前女友们愤恨：你从来就没爱过我！这是她们的质疑。程阳没法反驳。
可是这一次，他知道不一样了。
他不确定林溪是否会喜欢他这一类型的男生，是否会介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他不敢轻易表白。因为他知道，如果林溪拒绝了他，他就不可能再继续跟林溪作朋友了。因为，他爱过。爱而不得，他会选择离开。
1月20、21日
（三十）
林溪在栏杆边上摇晃着，突然停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程阳。
“怎么了？”程阳问，把最后一口冰淇淋吃掉。
“没，没什么。”林溪说。不再看他。
“是不是突然之间发觉我很帅？”程阳背靠栏杆，笑。
“切！臭美！”
“很臭吗？很臭吗？”程阳一边说，一边将身体向林溪挤过去。
“好了，回家了！”林溪跳下那一级台阶，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程阳癫儿癫儿跟上来，用肩膀碰了一下林溪：“你看看我嘛，看我是不是很帅！”
林溪忍着笑，别过头去不说话。
临近中秋国庆节，工地至少也得放三天假。所以工地现场一片忙忙碌碌，要在双节前浇筑完一层框架柱的混凝土。这样，三天的假期正好可以做养护，节后开工就可以绑二层梁板的钢筋了。
“趁这几天假期，正好可以再去租赁市场上询个价，把脚手架定下来。”林溪在工地上跟融江河说。
“你记下这个号码，在建材城C区，你再去跟那个老板谈谈。”融江河把电话号码给了林溪。
“如果用爬架比较省事，又安全。”林溪仍是放不下她之前计划的，用整体提升外脚手架。
“但是那个租金贵，不划算。用钢管脚手架，到时候去旁边的夏村找工人，也很方便。”
夏村有很多人都在宁城的工地上做事，做得最多的就是搭脚手架。
考虑到担心工期受疫情反复的影响，林溪最后决定租用普通的钢管脚手架。
“到时候叫程阳那小子陪你一起去。”融江河说。
“他去？别人不宰他宰谁？”林溪不屑地说。
我只能帮到这儿了，小子。融江河在心里说。
临放假的前一晚，工地上加班浇筑混凝土到八点多钟。收拾完工具后，工人们陆续回家。林溪让章伟给每个工人都发了一盒月饼。
“辛苦各位师傅！再过不久我们又可以见面了。”林溪跟他们说。这些工人的工作因为都是有比较固定的时间段，所以他们都没有在工地上住。而且也因为商品混凝土的使用，需要的工人不用太多。不像林溪第一年到工地时，是现场搅拌混凝土，进度慢，用工多。
离开工地时，林溪还特地额外给两个门卫大叔每人四百元的加班费，因为这几天过节，他们都不回家，看守工地，顺便给柱子浇水。
林溪带着整个项目部的同事一起回到市区，选了一家烧烤店犒劳大家的辛苦加班，包括监理员小周。
刚坐下，林溪就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红包出来，一一发给大家。
“咦，溪溪姐，我们的福利不是由公司发吗？怎么你还发？”梦婷既开心又不解地。
“明天是中秋节和国庆节，难得的双节，今晚还要辛苦大家，实在不好意思。这是给大家买月饼的，就别客气了。”林溪说。
“哇，溪溪姐，我也有啊？”小周惊喜地问。
“当然。你也辛苦了！”
“溪溪姐真好。我们那个黄总监，还说你没有人情味，不懂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小周说。
“哎，周工，这件事你可别跟你们黄总监说，他呀……”梦婷把手伸到桌子中间，“这么长……”梦婷说。
“别胡说！”林溪打住梦婷的话。
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好了，不说别人了。祝我们大家节日快乐！”融江河举起杯子说道。
“祝大家心想事成！”林溪说。
难得一个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林溪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拿起手机来看，微信里全是红点。她最后点开的，是程阳发来的信息。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发微信，以前有事，都是在群里聊。
程阳发来的，是他自己画的一幅画。他学的是室内设计，有一定的绘画基础。
这幅画看起来更像是一幅涂鸦，是晚上睡不着起来画的那种。只不过，能看出里面那个邋遢随意的小姑娘是林溪，另一个干静整洁的小男孩是程阳；他们每人吃着半个月饼，共同抬头看着各自窗外的月亮。画下面还有一行字：同吃一个月饼，同享一轮明月。
创意不错，画得也不错。林溪看着笑了。
靠在床上无聊，她翻起了程阳的朋友圈。认识这么久，天天相处，她却从未关注过程阳的朋友圈。只不过，这段时间她也确实没有空闲去看微信，除了有事情要联系、处理，所以更别提个人的朋友圈了。
不过现在，在她回了程阳一个笑脸后，她点开了程阳的朋友圈。
“泉水叮咚？这个名字确实蛮老气的。”林溪心想，当初加微信时，梦婷就这么说了。
“蝴蝶飞来”这是他的朋友圈页面上的说明。“什么意思？”林溪摇摇头。
“真是一个爱发朋友圈的男生。”看着他几乎每天都有不是照片就是视频，林溪心想。不过这些内容都与工地有关，而这些照片和视频里，总似不经意的出现林溪的身影。
“哼，侵权。”林溪嘟哝。
林溪快速扒下去，看他北京时的照片。只是普通的学生生活，没有可嘈可八卦的内容，甚至连一张跟女生暧昧的照片也没有。
“他没有女朋友吗？长这么帅，是要求太高了看不上别人吧！”林溪心想。
本想发现一点什么东西，好有机会逗他一下，但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林溪从床上爬起来，摇头晃脑溜达到客厅。林妈妈出去买菜了，林爸在偏厅里练书法。
“起床了？”林爸见林溪过来，问道，“饿了吗？你妈就快回来了。”
“不饿。”林溪开了一瓶牛奶喝，“爸，您的字写得越来越好了，要不，过年去摆摊卖字吧？”林溪将手搭在林爸肩上，笑着说。
“好啊，去你工地卖，怎么样？”林爸也笑笑说，看着自己写的字得意万分。
“你只吃你的精神粮食就行了是吧？”林妈妈在门口边大声说。买了菜回家的她正在门边换鞋。
“哟，回来了？”林爸赶紧跑过去接林妈妈买回来的一大袋菜。
“溪溪，饿了吗？厨房有包子，有粥，有油条，你先吃垫垫肚子。”林妈妈跟林溪说。
“没事，妈，中午我再吃。”林溪跟着林妈妈一起进厨房，收拾袋子里的东西。
“哇！妈，今晚吃得这么丰盛啊！”林溪惊叫。
“中秋国庆在一天啊，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林妈妈一样样把东西拿出来，摆放好，“你都不知道市场里、超市里有多热闹。”
“下午我去看露露，回来时顺便去超市买点零食。”林溪说。
“哦，对了，今天早上我做了一些月饼，要不拿些去露露家？”林妈妈问。
“真的？在哪？我看看。”林溪兴奋地叫起来。
自从露露开了奶茶店，林爸和林妈妈特意去参观了以后，林妈妈回家也开始摆弄起甜点了。蛋糕箱、烤饼箱、模具应有尽有，全都是林溪从网上淘到的。不过，做甜点的食材还是在商场、菜市买，比如这次做月饼的食材。
“哇哦！好漂亮！妈，怎么没听您说啊？我还想下午去买个大月饼呢！”看到放在橱柜里的月饼，林溪很是开心。
“你那么忙，哪有空去准备这些东西啊！我不是想给你惊喜嘛，想今晚再告诉你，让你多吃点。”
林妈妈的手艺确实不错，那些黄色、紫色、红色、绿色的月饼，每一盘里都摆放着不同的颜色和花样，就像店里卖的甜点那样。
“嘿嘿，摆盘都这么讲究。真好看！可以上《舌尖上的中国》了！”
“舌尖上的林家厨房，这倒是可以的！”正在摘菜的林爸说。
“你装好，拿两盒过去吧。”林妈妈说。
“好！真香啊！”林溪使劲儿嗅。
吃完午饭，林溪把装好的月饼拿到高露家。以往每年她也都如此，只是今年太忙，到过节这天才有空。
“溪溪，你妈妈真是有心了！”高妈妈感激地说。
“没啥，我妈现在迷上了做这些甜点，拿来给你们尝尝。不过，甜的东西别吃太多，多吃点水果。”林溪还带了一大篮子水果过去。
坐了一会儿，林溪从高露家出来后，直奔奶茶店。
“咦，就你一个人了？”林溪跑进店里，迎头便说。
“我们放半天假。准备关门了。”高露说。
“我不是人吗？”一个脑袋从柜台下面慢慢露出来。
“融江河？你怎么在这里？这大过节的！”林溪大吃一惊。
“我就猜你没起那么早，所以过来这里帮忙。”融江河淡定地说。
“行啊！你想插足我们的闺蜜情？”林溪拿起一张宣传单伸手拍打他。
“我跟露露又不是闺蜜，插什么足？”融江河问。
“露露？这是你叫的？”
“怎么，程阳可以叫你溪溪，我就不能叫露露？”
“这……这是两码事！”
高露从操作间里拿出三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打闹中的两个人：“这是季宇上午做的月饼。我特意留了三盒出来，你们拿去吧。这一盒是给程阳的，要不，你给他送去？”高露问林溪。
“我？又不是我送的，不去。我替他吃了吧！”林溪笑嘻嘻地说。
融江河开车送两个姑娘回家。
“咦？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啊。”林溪问。
融江河不理会林溪，却拨通了程阳的电话。
“那个，林溪……和我们，给你送了一盒月饼过来。你下来一下。”
“喂！你……你们……”林溪突然语滞。
“帮我送一盒月饼还能难住你一个堂堂项目经理？”高露打趣她，拍拍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林溪不好多说什么。看到程阳飞快跑出来，只好别扭地提了月饼下车。
“这个……这是露露送你的，她说谢谢你帮了这么多忙。”林溪双手将盒子递给程阳。“好了，我回去了。节日快乐。”
林溪转身。
程阳突然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林溪看着程阳问。
程阳一直微笑着，好一会儿才说：“没什么。节日快乐。”手却一直没松开。
停了一会儿，林溪挣开程阳的手。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回头的那一刻，脸又莫名其妙的红了。
1月21、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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