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乔大雁 注/非常千
色彩对比分明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绵绵何时休。连续几日的阴雨,让我的足禁锢在家中,百无聊赖,刷刷微信,瞌睡重重。我欲睡它个昏天黑地,忽看到简友沐沐在群里发一微信——曾国藩说过:“百种弊病,皆从懒生。懒则弛缓,弛缓则治人不严,而趣功不敏。一处弛则百处懈矣。”
做人做事当自觉,几十岁的人何需人治,懒则自治,遂起身净面、清神、食之,振奋也。
遥望窗外,秋雨簌簌,树叶斑驳。想起爱好摄影的乔老师告诉我说,雨后拍摄地上的落叶会使其更加立体和美观。恰巧最近在读古诗,结合这雨景,倒让我感叹古代诗人对景物的描写何其美妙,他们对色彩的敏感并不亚于画家。在这里,就让我这浅薄之人对此也叙之一二吧。
诗人善用色彩的组合,给诗歌带来浓郁的画意和鲜明的节奏。
比如“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黄、翠、白、青四种颜色的组合,点缀得错落有致。由点及线,向着广阔的空间无限延伸,画面静中有动,立体节奏感非常鲜明。诗中明丽的色彩组合,不正是描绘出了诗人那舒展开阔的心境吗?
雨后落叶何其绚丽诗人善用鲜明的对比,来增加感情色彩的浓度,还可以创造出独特的抒情氛围。
古诗在色彩上的描写分明对和暗对。例如——
白居易回忆江南春色之美,说:“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杨万里赞美西湖荷花的姿色风韵,说:“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蒋捷感叹时序匆匆,春光易过,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他在另一首词中写秋天清晨篱落间的景色之美,说:“月有微黄禽无影,挂牵牛数朵青花小。秋太淡,添红枣。”
这些佳句都是用鲜明的对比色,使画面显得十分绚丽,诗人的情感从而也表现的明朗而热烈。这种“着色的情感”具有绘画的鲜明性和直观感,仿佛可以让人触摸,增强了诗歌意境的感染力。
以上的例子是色彩的明显对比,还有一种就是色彩的暗地对比,初读不觉得,但一加玩味,就感到诗词含蓄的画意美。略举几例——
杜甫的“夜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上句明言“黑”,下句暗点“红”。黑云中闪烁着一星渔火,以黑衬红,所以感到特别明亮。
陶岘的“鸦翻枫叶夕阳动,鹭立芦花秋水明。”写出了光与色的变幻和对比。乌鸦翻动枫叶,使得叶上的夕阳之光不停晃动;白鹭站在芦花滩上,映得秋水格外澄明。上句是红与黑的对比,下句是青与白的对照。
这种色彩的暗比,除了写景还可写人。
记得,南朝乐府民歌《西州曲》描写一少女:“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鲜艳的杏红色上衣配上乌黑发亮的头发,有如小乌鸦的羽毛。少女之美,宛在眼前。
古人做诗描色游刃有余,有时候不用对比色,而只用单色,也能浸渍情感。此时,诗亦不是诗那么简单,而是超越了诗所描写景的本意,成为独特的抒情手段了。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诗人从春草的绿色想起爱人的罗裙,来表达一种怜惜之情。
“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满林枫叶,火红如醉,在诗人眼中,不是秋霜所打,而是离人的眼泪染成的。
古诗还讲究“一字见境界”。一个字即是一种色彩。
以杜甫的诗为例——
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
雪岭界天白,锦城曛日黄。
绿垂风折笋,红绽雨肥梅。
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
没有多余的废话,一个字,提炼的精华,一字见境界。又如——
春风又绿江南岸——王安石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李清照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李清照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鸡一声天下白。——李贺
例子举不胜举,区区几首,也能窥见色彩在古代诗人笔下的神奇魅力。
诗人对色彩的敏感并不亚于画家,这是我前面提到过的。不过因为诗笔和画笔在色彩的反应和诉诸上不同罢了。诗歌虽然不能像绘画和摄影那样直观地再现色彩,却可以通过语言的描写,唤起读者无限的联想和情绪体验,这也是古诗歌的魅力所在。
如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是一首招饮的小诗,其诱人之处,在于“绿”酒、“红”炉两种色彩的和谐配合,在天寒欲雪的背景衬托下,亲切而温暖的情味沁入人心,仿佛在向客人含笑招手。
诗歌给人一种独特的抒情氛围,无论是悲苦、欢快、思念还是感伤,世间万物在诗人的笔下尽情挥洒。寥寥数语,跃然纸上,抒不尽的情怀,唱不尽的悲欢离合。
就如现代,人们可以用更多的表现手法来阐述自己的观点,表达自己的情怀。比如电影,比如摄影等等等等,但古诗词带给我的震撼就如同这诗中的色彩般更加浓烈。无奈我才疏学浅,写下此文寥表感受,其实也根本没有才,就谈不上什么学浅了,见笑见笑,在此作揖!
雨后的牵牛花愈发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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