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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忘却的思念

无法忘却的思念

作者: 悠然榛子 | 来源:发表于2017-04-17 00:01 被阅读0次
    无法忘却的思念

    我看过最好的水,都比不过记忆中家乡的那条小河。小河最美的时候,我恐怕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小河在村子的东头,夏天水多的时候,水汪汪的从南贯穿到北;秋冬时节,水落高地出,小河便被分割成好几段。水藻和荇草在河面招摇,看下去,绿森森的不到底。天晴好的时候,水清亮清亮的,像块碧玉。这便是我儿时的乐土。

    无法忘却的思念

    夏天,当大人们都去田间劳作时,小孩子便无事可做,当然也是关不在家里的,便相约着去河边玩。在河沿疯够了,就会忘记大人们不准私自下河洗澡的嘱咐,马趴般“扑通”砸进河里。到了水里,个儿个儿更欢实,比比谁的狗刨快,比比谁能在水里泅的时间长。头上是毒辣辣的太阳,身子浸在温吞吞的水里,却也不舍得上岸寻一处阴凉地儿。晚上回家总是少不了一顿打,那时候怎么也想不清楚是谁露了馅儿,现在想来,无需告密,水里泡泡,太阳底下晒晒,有什么能比这个晒得更黑呢。

    无法忘却的思念

    大人们在家的时候,去河边玩耍就需要找个得当的理由。拿个脸盆,顺着脱下身上的衣服,叫嚣着要去洗衣服,大人们白天事务多,孩子能主动分担家务,大人们都会爽快同意。到了河边,鞋子一拖,坐在岸边露出水面的石块上,把小腿以下浸在水里,衣服搁在石板水下位置泡着。水草顺着被风吹皱的河面,来回舞动,滑过脚时,痒痒的,滑溜溜的。不过腿不能一直提溜在水里不动,否则就有被水蛭钻进肉里的危险。不过真要钻进去了也不怕,拿起鞋,鞋底子朝内,朝着水蛭钻进的位置,忍着疼,用力拍打,那东西会自己钻出来。掉出来后,为了泄愤,捏一小撮儿洗衣粉洒在水蛭身上,很快它就会蜷缩一团,冒血而死。

    最快乐的事,莫过于搬鱼虾。把两根七十厘米长的竹片,十字形交叉,把正中间固定,然后用四方形的窗纱展开,铺在竹片上,四角分别固定在竹片的四端,用四根绳子绑住四角,竹片做骨,把蒙着窗纱的十字形竹片拉成半球形,四根绳子拉紧、打结、固定,最后用一根长绳子,栓住结扣,一个简易捕捞工具就成了。在网内绑上掰开的河蚌,白花花的肉漂露在外,然后下网,过不了多久,慢慢收网,小鱼小虾便在网里跳跃,半天功夫,收获小半桶鱼虾。这在吃肉还是十分奢侈的年代,家乡的小河给了我们最质朴的馈赠,成了乡邻饭桌上最易得的美味。

    拿回家里,母亲就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了,给馋嘴的我们做烙馍卷虾和面拖小鱼。

    鱼虾先分拣开来,虾清洗干净后,母亲拿一根缝衣针,开始挑虾线,只见母亲左手捏紧虾身,把脊背朝上,右手持针,在虾尾一挑,再挪到虾头位置又是一挑,一根完整的虾线就这样被母亲熟练地挑拨出来了,很快一大碗虾就被母亲收拾干净;小鱼需要动刀,母亲把我们平常用来削铅笔的小刀,在滚水里煮过后,熟练地给小鱼开膛破肚,清理腹内杂物,这比清理虾要快很多。再次清洗后,母亲分别给鱼虾撒上盐巴,鱼再拌上面粉,腌制一两个钟头。

    这时母亲也不闲着,开始和面烙馍,面和好后,母亲就在院内支鏊烧火。三块砖头侧起呈三角形放置,鏊子搁在上面,一个简易锅灶就成了。然后去麦秸秆堆里薅上一小抱儿秸秆,点火,这时候我被母亲吩咐着烧鏊子。当我把鏊子烧热,母亲也把一小团面擀成了薄的像纸张一般厚的圆形面片,搁在鏊子上正合适的大小,当一面轻微起泡,母亲迅速用两头尖的小擀面杖轻轻一挑,翻过来,再一把火,整个烙馍分秒间就像吹满了气一样,快速肿胀起来,这时候母亲再用擀面杖一挑,不偏不倚烙馍翻进了馍筐里。馍烙完,鱼虾也腌制好了。

    无法忘却的思念

    添油倒锅,当油开始“咕嘟嘟”吐泡时,母亲就把腌制好的鱼虾倒进锅里煎炸,当虾开始由白变成亮红时,母亲就快速用笊篱捞起,搁置在空碗上控油。早已涎水三尺的我,忍着鱼的滚烫,捏一只放进嘴里,酥脆香甜。母亲笑着说:“真是一只馋猫,小心烫着。”说着就拿一个烙馍,卷满满一兜虾,塞到我手里,打发我先吃去。

    面拖小鱼,关键就是掌握颜色金黄、外焦里嫩时的起锅点,时间长了肉质不够细嫩,短了肉可能不熟,色泽也不美观。母亲每次做的面拖小鱼,都会得到邻里称赞。

    无法忘却的思念

    如今,嘴馋时也会让母亲再做上一回,可终究没有自生自长的鱼虾美味。而家乡的那条小河,也湮没在时间的长河里,早在二十多年前,无声消匿。

    它终究成为我梦中最甜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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