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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十月份来临,再过二个月,夏漫就满二十六岁了。
这个寒冷的清晨,她从机场把抱着一岁半女儿的闺蜜乔娜娜,接到了她和郭小敬刚结婚一年的家。
乔娜娜与夏漫是大学同班同学,一个寝室上下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她俩,十九岁时从不同的城市考入同一所大学,毕业后不久的乔娜娜,便与她们同班一男生举行了婚礼,她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同学,尤其是夏漫。
在乔娜娜生下孩子半年后,经人介绍,夏漫认识了现在的老公郭小敬,一个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年轻男人,夫妻倒也恩爱和睦。
俩闺蜜虽身处两座不同的城市,却也时时关心着彼此,为彼此的幸福甜蜜着,喜悦着。
她俩十九岁时滋生的感情,一直绵延到即将二十六岁这一年。
谁料到,世事作弄人,夏漫从乔娜娜口里得知,她突然遭遇了离婚,孤儿寡母被狠毒的老公撵出家门,居无定所,只好暂时投奔老同学兼闺蜜而来,准备疗好伤后再做打算。
夏漫震惊了,乔娜娜的老公,可是学校里出名的老实憨厚,几年的大学生涯,学习能力在学校无可匹敌,撩妹技能却堪比低能儿,名声超级好,却长相普通,来自农村,当乔娜娜决定嫁给他时,夏漫还曾蒙逼过一段时间,一个大城市的漂亮女孩儿竟心甘情愿下嫁给一个农村的矮挫穷,这才是真爱啊!乔娜娜的举动,还曾把同学们感动的一塌糊涂。
而此时,夏漫却不忍询问她离婚的真相,怕再次撕破她流血的伤口。
当夏漫拥抱着泪流满面的乔娜娜时,她发誓,此刻后,她不会让谁再欺负可怜的,刚被丈夫抛弃的乔娜娜。
在这个周六的早晨,刚刚露脸的太阳,温柔的铺满了这套房屋里唯一一间朝南的卧室,她和郭小敬的闺房。
夏漫在终于攻克了郭小敬的顽强抵抗后,让乔娜娜和孩子搬了进去,她和郭小敬则住进另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北向房间。
当郭小敬穿着睡衣,趿着拖鞋,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卧室里搬东西出来时,正好与进屋的乔娜娜擦肩而过,他们四目相对,女人平静的眼光,男人充满恨意的眼光,碰撞到一起,惊飞了窗台外一只觅食的小鸟。
郭小敬非常惊讶,原来从天而降的这个女人,就是夏漫的好闺蜜,经常听她念叨着的,大名鼎鼎的乔娜娜。
2
夏漫把北屋收拾齐整后,让郭小敬再接着睡一会儿。等一切安顿好,不知不觉已临近中午,她赶紧撸起袖子,忙着烧菜做饭,油锅滋滋作响时,她把洗干净的菜倒下去,动作麻利熟练地抡铲翻炒,不一会,菜饭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
郭小敬起床了,他推开卫生间门时,发现洗漱台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凑近一看,是洗发液和各种擦脸的化妆品,整个卫生间香气扑鼻,不同以往的味道,让郭小敬确定,它们来自今早被夏漫请来的女人乔娜娜。
郭小敬从卫生间出来后,一眼便看到乔娜娜在阳台上逗弄着孩子,阳光从窗外撒进来,铺满了整个阳台,漫在乔娜娜脸上和身上,她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齐腰的长发,修长的腰身,和阳光一起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芒。
这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丝毫不像生过孩子的女人。
她望着孩子的眼光突然不经意地望向了郭小敬,她的眼睛像一张温柔的网,兜头向他撒了下来,他瞬间乱了方寸:“哦,夏漫让快带孩子过去吃饭。”
她嫣然一笑,把抱着奶瓶喝奶的孩子,弯腰放进婴儿车里,然后起身走向冒着热气腾腾的餐桌。
勤脚手快的夏漫热情地招呼着乔娜娜,把糖醋鱼,小炒肉,红烧狮子头一股脑推到她面前,她记得这几个菜曾是乔娜娜的最爱,夏漫一直纳闷,四年的大学食堂,乔娜娜不知吞下多少红烧鱼小炒肉和狮子头,却越吃越苗条,并且保持到现在,而自己却和她相反,肉不敢多吃,却越来越有发胖的趋势。
“娜娜,多吃点,你还要奶孩子。”夏漫边说边看了一眼阳台上正玩着的孩子。
“别,你们不要光顾我。”乔娜娜大口吃着青菜:“孩子慢慢大了,不用我累了,现在一直喝奶粉。”
夏漫笑了笑:“再怎么,你也别光顾着只吃素菜呀。”
“我可不想变成一只大肥猪。”乔娜娜笑着说。
“这……”活跃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正吃着饭的夏漫,不自觉地低下头望了望自己鼓涨的身材。
郭小敬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鲜活的如同少女的乔娜娜,一个如同生育过几个孩子的油腻肥胖女人夏漫,简直是天上地下。
郭小敬不自觉的夹了几片肉放到乔娜娜碗里,然后对着夏漫说:“自个儿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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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娜娜来的第二天是个周日,本该休息的夏漫一早接到单位紧急通知加班的电话,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出门前,她叮嘱自己一向又倔又散漫的老公,让这个大男人暂时抛开一切生意场上的应酬,帮忙照顾一下乔娜娜和孩子,她可能晚些时候回来。
望着夏漫担忧自己照顾不好他人的眼光,郭小敬拍着胸脯让夏漫放心,鸟大点事,难不倒我一个大男人,边说别把夏漫推出了门,让她赶紧走,别误了加班的事。
夏漫走了,他抬手看了看表,快九点了,摆放在桌上的早餐都快凉了,乔娜娜房间的门还在紧闭着,他凝视着这道房门,阳光正好照着它,泛着漂亮温柔的光泽,他知道,此时太阳正好笼罩着乔娜娜屋里的整张大床,床上的人还在慵懒的睡着,沉在美梦里,她柔美的长发,她鲜嫩的面庞,她凹凸修长的腰身,无一不被阳光拥抱着。
郭小敬悄悄走到乔娜娜房门口,侧耳倾听着屋里的动静,他的脸突然红了,心突然慌了,生平第一次像做贼似的,况且还是在自己家里,他狠狠拍了一下脑门,从未被任何漂亮女人乱过方寸的自己,自从见到这个女人,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别样的莫名的情愫。
他伸出手刚想轻轻敲响房门,门被突然打开,乔娜娜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漂亮的长款开衫粉嫩色睡衣,怀里抱着孩子,胸前的衣服微微敞开着,露出一侧雪白饱满的乳房,孩子用小嘴叼着它在吸吮着,也许吸不到乳汁,她小嘴一闭,头一歪睡了过去。
郭小敬面对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露出诱人乳房的乔娜娜,顿时手足无措:“我正想敲门,让你出来用早餐。”郭小敬红着脸看着她:“不是一直都用奶粉喂孩子吗?”
乔娜娜微微一笑,边把胸前的衣服波澜不惊地放下来,边用漂亮的大眼睛直视着郭小敬:“哦!奶粉快没了,我……” 她的脸突然变得绯红无比,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仿佛轻咬一口,甜甜的汁水便会浸入五脏六腑,郭小敬看呆了。
她转身把熟睡的孩子放到床上,郭小敬凝视着她的背影,一头松散的长发垂到丰满而苗条的腰间,长长的睡衣下面,裸露着一小截白皙细长的小腿踝关节,脚上趿着双漂亮的黑色平底棉拖,一个浑身洋溢着别样风情与性感的女人。
乔娜娜把孩子放好后,回过头来,大胆的迎接着郭小敬的目光,在这个寒冷的清晨,冷嗖嗖的周遭空气被他们的目光烫热了,继而沸腾了,郭小敬张开双臂,把这个漂亮的女人拥进炽热颤抖的怀里。
一拍即合的暧昧,像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呼啸泛滥着向前奔流。
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的哭叫声在寂静的乔娜娜的房间响起,郭小敬的手机铃声也在这时凑起了热闹,尖利的声音惊扰了俩人的美梦,乔娜娜和郭小敬同时睁开眼,俩人急忙穿上衣服,从客厅宽大的沙发上起身,乔娜娜忙着去哄孩子,郭小敬有几丝惊慌的接起电话。
“老公,照顾她们娘俩辛苦了,快十二点了,你们吃中饭没?公司的事一时半会儿还处理不完,上面交代,接着加班,我可能最迟明晚回家。”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你就放宽心吧。”郭小敬故作镇定的宽慰着夏漫。
夜色来临,他俩又缠绵在一起。乔娜娜提出,为了她和郭小敬的关系能长久,出去租房居住才是长久之计,在这里担惊受怕,迟早要暴露。
乔娜娜的担心,何尝不是郭小敬的担心。
天刚亮,郭小敬在外租到一套房子,开车把乔娜娜母女接了过去,并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让她别省,只管花,乔娜娜接过卡后心花怒放,俨然像这套房子的女主人,使出浑身武艺,忙着烧菜做饭,虽然烧出的饭菜让人难以下咽,郭小敬却没说半个不字,呲牙裂嘴把它们全部咽到肚里。
从此,只要有空闲,郭小敬总会隔三岔五奔赴乔娜娜这里,与她忘情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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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漫终于从公司下班回家了,推开房门时,房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影,她接着推开乔娜娜的房门,房间里除了原有的一张大床,乔娜娜带来放在房间里的物品已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夏漫掏出手机,拨打着乔娜娜的电话,却不知为何,总也拨不通,一直不在服务区。
这个点了,郭小敬还没回来,也许他又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夏漫边想边拨打郭小敬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夏漫忙问他,是否知道乔娜娜去哪了?郭小敬告诉她,据乔娜娜说,她拖家带口的,不好意思再麻烦夏漫他们两口子,自个儿搬走了,他也不知道搬哪去了?
郭小敬说,管那么多干嘛?人家身上长两条腿,她走她的,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互不干扰,和乐而不为?
对于老公的极力劝慰,夏漫只能不置可否地笑笑,她以为,作为男人是不可能理解女人之间浓浓的闺蜜情感的。
同时,她也在自责,是否因为自己的工作而怠慢了乔娜娜?而让她误会了自己,萌生了搬走的决定?
夏漫顽固的一次又一次拨打着乔娜娜的电话,多希望知道她的行踪,让可怜的她重新搬回来,可是,想找到她的希望却一次又一次落空了,对方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所有联系方式都不见回复,仿佛人间蒸发似的。
此后的每时每秒,夏漫手机不敢离身,生怕有乔娜娜的电话和信息进来,却丝毫不见她的任何音讯。
她甚至以为,乔娜娜娘俩莫非出了什么意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几次想报警,被郭小敬拦腰抱住,声嘶力竭地恳求她不要多管闲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郭小敬,你真自私。”夏漫臭骂着自己的男人。
她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不会停止寻找乔娜娜的脚步。
转眼,天气越来越冷,十二月的风呼啸着,寒风所到之处,一片凋零和落寞。
这时,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发起了聚会,夏漫想,这该是个寻找乔娜娜很好的机会,她期待着能在聚会中看到乔娜娜出现。
热闹非凡的聚会终于到来,从头至尾,不见乔娜娜的身影出现,而乔娜娜的前夫却出现了,几年不见,他苍老了许多, 头顶秃了绉纹有了,闹腾的酒桌上,他却沉默不语,红着眼圈,一杯接一杯喝酒,似乎有满腹的难言之隐。
夏漫凑到他面前,把他的酒换成饮料,趁他还没醉时赶紧问他:“老同学,咋回事啊?好好的,干嘛把婚离了?你好狠心,把她娘俩赶出家门。”夏漫便说边给了他几个大白眼。
男人抬起头,看着夏漫,突然流出了眼泪:“我知道,你和娜娜是好闺蜜,你们无话不说,好的就像一个人。”他推开放在面前的饮料,端起被挪开的酒杯,喝干了杯里残余的酒:“我一直被别人误解,却从没解释过,好吧,现在我把所有的实话告诉你。”
当乔娜娜前夫把所有的实情告诉夏漫时,夏漫惊呆了。
原来,乔娜娜和她丈夫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成性,她的女儿不是她和她丈夫所生,她当初匆忙嫁给她丈夫是因为她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不得已,乔娜娜从未爱过他的丈夫,她嫌他又穷又丑,不仅如此,她竟逼迫她丈夫与她离婚,装出一副可怜女人的模样……
最后,这个男人对夏漫说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女人,虽然直到现在,我还在乎娜娜,可还是有必要提醒你,看好自己的丈夫吧。”
这个男人的话,仿佛一把匕首, 透着寒光飞过来,夏漫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同学会结束后,她回到家中,此时已是深夜十二点,郭小敬还未回来,她拿起电话拨打他的手机,两声接通的响铃后,对方电话突然进入关机状态,这样的异常,自从乔娜娜来后,经常发生,而过去从未有过。
夏漫在回想乔娜娜前夫的话,不禁想起这段时间以来,郭小敬一系列怪诞的行为。乔娜娜突然的不辞而别,究竟与郭小敬有没有关系?她心里浮起密密麻麻的一串问号。
她打开电视,倒了一杯红酒,心不在焉的看着屏幕,心却在抽搐着,她决心干熬着,等待着郭小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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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里,郭小敬与乔娜娜像两条不停痴缠的蛇,喘息着,扭动着,直到精疲力竭。
他抱着乔娜娜刚沉入梦乡,突然,摆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伸手拿起,是夏漫,他瞬间心烦,立刻摁断并关闭了手机,然后把它丢弃一边。
这一晚,他失去了睡眠。
窗外的冷月透过忘记关闭的纱窗照进来,覆盖在怀中女人熟睡的脸上,他凝视她的脸,像瓷器一样,苍白而冰冷,他想起一句话:美丽和偷情是件雕花的易碎品。
二个月的时间,他对她莫名地有了一丝厌倦,她的美貌和她对金钱的贪婪,让他对她渐渐失去了刚开始的烈火一样的激情,他对她所谓的爱,像野火燃烧过后的灰烬,散发着颓废而难闻的气味。
郭小敬陷入了自责的思索,自己一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自从遇到乔娜娜,却活得像老鼠一样,成天偷偷摸摸混日子,何苦啊?
自己也是有家的人,守着温柔憨厚的老婆,不久后再生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有此已足也,那么好的日子,姓郭的你还蹦哒什么呢?
想了一夜心事的郭小敬,趁着天还未亮,悄悄起床,开着车回了家。
他推开门时,见到坐在沙发上的夏漫冷冷地望着他,他知道她等了自己一夜,内心愧疚的慌,却假装无辜地对夏漫点点头,镇定地向卧室走去,似乎在外工作了一夜,急需要回来补觉,不希望任何人打搅他。
夏漫正欲说话,突然郭小敬的电话响起,她踱到郭小敬面前,用探究的眼光直逼着他的眼睛:“把电话给我,天还未亮,是谁这么急吼吼?”
郭小敬慌神了,他祈祷着千万不能是乔娜娜打来的,他慢慢掏出电话,斜眼瞄了一下,我的天呐,还真是这个女人的电话,他急忙掩饰着:“是公司打来的,算了,不接了,大清早的,我关机吧。”
“不,不用关机,请你打开免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一向温柔的夏漫,突然间肚子里像吞进个秤砣,铁了心的凌厉。
郭小敬颤抖着无奈的打开了免提。
“亲爱的老公,怎么悄无声息就跑了,我还准备给你做早餐哩,你现在在哪儿?”一个女人柔媚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你谁呀?疯了吗?”郭小敬被吓傻了,匆匆回了这句话后,摁断了电话。
多么熟悉的,死都听得出来的乔娜娜的声音,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夏漫的眼里立刻充满了泪水,抑制不住的愤怒让她大声叫了起来:“果然如此,你们真不要脸,哼!这就是我的丈夫,这就是我的闺蜜。”
郭小敬低下了头:“老婆,我错了,我发誓再不见她,你相信我吧?”
“好啊,有本事你当着我的面开免提,打电话骂她,我会相信你。”
郭小敬照做了:“此刻起,我们一刀两断,互不纠缠,我已对你极度厌倦,好自为之吧。”
“哟,怎么突然变脸了?你不是在我身上时常醉生梦死吗?难道你老婆在旁边?你在敷衍她?对了,我也想告诉你老婆几句话,她什么都不如我,凭什么能找到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而我,却活的如此苟且,好了,我什么都不计较,想我,可随时来找。”对方的电话咔嚓一声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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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漫二十六岁生日这一天,她与郭小敬领取了离婚证。
漫天的风雪纷纷扬扬,掩盖了这个邪恶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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