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

文 || 初婳

图片来自网络

一、
上课铃一响，宋芊芊的同桌李婕匆匆从教室外跑回座位上，神色紧张地对宋芊芊说：“完蛋了，我们班这次数学肯定考得超级差，我刚刚在外面碰到了李老师，她抱着我们班的卷子走过来，脸黑得跟包公一样。”

李婕说的是上周五的月考，卷子是有些难度，特别是最后一题，出得很灵活。不过宋芊芊记得老师讲过一道类似的，所以还是很有把握，并没有太担心自己的成绩。

李婕看宋芊芊神色无异，羡慕地说：“芊芊，你肯定考得很好吧，毕竟你那么聪明。”

她话音刚落下，李老师就进来了，宋芊芊来不及回答，对李婕“嘘”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讲话。

李老师的脸色果然臭得很，虽然她一进来班上的说话声立马戛然而止，但这并没有让她的心情更好一些。她把狠狠地往讲台上一拍，讲台上的粉笔灰顿时四处飘散，可苦了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猝不及防地就吸了一口的粉笔灰。

李老师可没功夫注意他们会不会吃到粉笔灰，她此刻正在气头上，指着他们训道：“整栋楼就你们班最吵，我在楼梯口都听得见你们班的说话声，这都上课多久了，老师没来就不会先看看书吗？”

她指指卷子，接着训道：“说闲话你们就起劲，学习就一点都不上心。看看你们班这次考的，我知道这次卷子有些题出得比较灵活，但你们也不至于考成这样吧！及格的人数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李老师看着底下学生大气不敢出得样子，气消了一些，也觉得训的差不多了，她把卷子拿起来，对宋芊芊说：“课代表，把卷子发一下，我们来讲一下卷子。”宋芊芊赶紧上讲台拿卷子。

二、
本来气消得差不多的李老师，在转身看到黑板的那一刻气又冒了上来。她脸色一沉，敲着黑板问：“今天谁值日，不知道上课前要擦黑板啊？”

糟了！正在发卷子的宋芊芊手一顿，突然想起今天值日的正好是她和李婕。刚刚课间她在解一道数学大题，一下子就给忘了，李婕估计也给忘了。这可怎么办，又惹得老师发火了，她示意李婕赶紧去擦。可李婕怂得很，她深知这会儿上去就是找死，还不得被老师狠狠训一顿，她拼命地对宋芊芊摇头。

李老师看没人上来，火更大了，刚想问劳动委员今天是谁值日的时候，就有人站起来了，他三两步就走到黑板前，飞快地擦完了黑板，对老师道歉并解释是自己值日但是忘了擦黑板，老师看了眼他，想说什么却还是作罢，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他下来的时候，宋芊芊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巧他也看了过来，眼底尽是玩味，仿佛在说：“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老师拿着卷子，要同学直接看后面的大题，她习惯从后面讲起。

“我们先看一下最后一题。不是我又要说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看，这些题目哪道我没讲过？就比如这最后一题，我就是考试前两天讲的，就写在黑板的右下角。卷子上的这题只不过变了一下条件，问的问题变了，换汤不换药的东西，你们就不会了？可是这题咱班就只有周翊然和宋芊芊做对了。说到这我要重点表扬一下宋芊芊，这次数学考了满分，是年级第一。”

“哇……”

老师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惊呼声，宋芊芊感觉到同学们的眼神从四面八方聚集到了她的身上，她有些不自在。李婕靠了过来，悄声说：“哇，芊芊你真厉害，你这次比周翊然考得还好呢！”

“好了，安静！”老师接着说，“周翊然，你本来也可以考满分的，可前面错了一道特别简单的选择题，我不知道你是粗心大意涂错了答题卡还是真的算错了，但是这种错误你就不应该犯，下次要注意。”

这时四面八方的眼神又聚集到周翊然身上去了，宋芊芊也随大流看了他一眼，可一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眼底又是刚刚那种玩味，宋芊芊连忙转过头，像做了错事一般紧张起来，脸也不可控制地红了。

“好了，话不多说，开始讲题……”

三、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宋芊芊还在整理同学们交上来的练习册，准备交到老师办公室去。

宋芊芊在埋头整理，没注意到跟前多了一个人，直到周翊然敲了敲她的桌子，她才抬起头，愣了愣，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是要自己还人情？

“有什么事吗？”宋芊芊开口问道。
“需不需要帮忙？”
“什么？”
“作业本啊，这么多你搬得完？”

宋芊芊有些犹豫，看着眼前堆得跟小山一样的作业本，等会儿自己独自一人搬确实有些困难。周翊然看她在发呆，似有些不耐烦，直接上手搬掉了她一半多的作业本。

“哎，等会儿啊，我还没整理好呢！”宋芊芊看他准备走，连忙叫住他。

周翊然又把作业本搬回来，有些无奈说：“那快点啊，这么慢，你是小蜗牛啊？”他说着，脸突然凑了过来。

宋芊芊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强装镇定地说：“你，你别靠这么近。”

周翊然听了，挑挑眉，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临到办公室，周翊然突然将自己手上的作业本往宋芊芊怀里一放，这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宋芊芊险些没站稳。周翊然连忙伸手扶住她，说：“站好。”待宋芊芊站稳了，他才松了手。宋芊芊疑惑地看着他，这都到办公室门口了，为什么不帮她送进去，这送佛还要送到西呢！

他笑着对她说：“你自己进去吧，我怕我脸上的图谋不轨被老师看出来。”

宋芊芊更加不解：“什么图谋不轨，你还想偷东西不成？”

周翊然没解释，只是看着她笑，然后推推她：“去吧，等你交完作业出来再和你说。”

宋芊芊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下意识就想找周翊然的身影。周翊然靠在楼梯口，对她招了招手：“在这。”宋芊芊连忙跑过去，跑了几步才想到，自己这么着急干嘛，然后她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可她好像又看到周翊然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有些气急，这有什么好笑的。

等宋芊芊走到周翊然身边，他俩就并行外校外走去。

宋芊芊先开口：“说吧。”

周翊然却装作不懂：“说什么？”

宋芊芊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周翊然笑了，他拉着宋芊芊站定，他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刚刚那丝玩味却不见了，
说：“宋芊芊，我对你图谋不轨你不知道？别装了，我也知道你对我也有感觉。”

宋芊芊想否认，可周翊然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先开口：“不要否认哦，我知道女生最爱讲反话了，你否定就是肯定。”他这句话把宋芊芊想否认的话噎了回去。

周翊然继续说：“所以我们要不要试试，交往看看？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可以先考虑一下。”

宋芊芊瞪大了眼睛，虽然她刚刚隐隐约约猜到周翊然会对她说这些，但她此时还是紧张的不行。

还在宋芊芊紧张之余，周翊然十分做作地甩了甩头发，自信地说：“虽然让你考虑有些多余，因为我确信你会答应我的，但还是要走个过场。”

四、
宋芊芊刚回到家，宋妈妈就赶紧围了上来，她接过宋芊芊的书包，笑着说：“芊芊啊，先坐着看会儿电视，饭马上就好啊。”

宋芊芊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她此时心里正乱着呢，还在想着刚刚那件事。

不一会儿，宋妈妈就把饭菜端在了桌子上，冲宋芊芊喊了句：“芊芊，过来吃饭了。”

看宋芊芊没反应，宋妈妈就走了过去，看到女儿盯着电视上的《百家讲坛》眼睛都不眨，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故作埋怨：“你看你看个电视都不忘学习，还看得这么入迷，快别看了，来吃饭吧。”

饭桌上，宋妈妈神色飞扬，高兴地说：“芊芊啊，刚刚你们班主任李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她说你这次数学考了年级第一，要你继续保持。你们老师夸你聪明呢，听说你们这次数学特别难，但你考了满分，你们年级就你一个，比那个周翊然都考得好啊。哎呦，我女儿可真聪明。”

听到“周翊然”这个名字，宋芊芊手一顿，把头低下了几分。但宋妈妈显然没注意，她忙着给宋芊芊夹菜，继续说：“芊芊啊，你可真给妈妈长脸。你们老师刚刚一直在表扬你，说你成绩好还发挥的稳定，又谦虚，不骄不躁的。她还说你这成绩要是一直能保持到高三，考个重点大学没问题！那是，不看看我们芊芊是谁的女儿。”

“芊芊啊……”

五、
“芊芊，芊芊，宋芊芊！”

“啊，怎么了，妈？老师还夸我什么了？”宋芊芊把头抬起来，眼神迷茫。

她看见妈妈此时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看着她，妈妈怎么突然变脸了？

宋妈妈看到她这幅样子更气了：“夸你，还在做梦呢？你们老师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你们班这次数学考试就你一人不及格，她说最后一题就前不久给你们讲过，你们全班都写出来了，就你不会写！”

“人家老师说你成绩差就算了，学习态度还不端正，上课不认真听讲，老是发呆，下课也从来不问问题，你这种学习态度成绩能提高才怪！你要是到高三还这种学习态度，你连个二本都考不上！”

“还有，你们老师今天收到别人交上来的一封情书，是你写给你们班那个叫什么周翊然的，你们老师把我好一顿训，说我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小小年纪就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宋芊芊，你真丢人啊你，你不仅把你的脸丢了，连我的脸也一块丢了！”

“宋芊芊，我告诉你，少给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再不给我认真学习……”

听着妈妈的训话，宋芊芊忍不住神游了。她想起刚刚那个梦，叹了口气，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