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撒哈拉热的让人窒息,困在吉普车里我汗流满面,据说车子冲沙会让人晕的一塌糊涂,我提前就开始紧张,果然,车子冲下沙丘时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吓得不轻。开车的阿拉伯司机在听到尖叫后更加卖力的制造刺激点,最后不得不拜托他慢一点。就这样冲颠飞驰中,我们甩开后面的飞沙走石一直进到撒哈拉腹地。绵软的流沙坡我爬一步退两步,也终于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爬到了顶端。一眼望去,茫茫无际。心内无限感慨也无比宁静。
撒哈拉 撒哈拉 撒哈拉黄昏的沙漠里我似乎看到了三毛采了一把绿色的沙棘插在捡到的玻璃瓶里,似乎看到了她身穿长裙肤色黝黑却又笑容满面的叉腿坐在沙漠里,笑容单纯眼神清澈。我们的一生要舍弃的东西太多,而恰好是这种无法舍弃让我们失去了纯真失去了清明也失去了欢乐。在原始部落,他们的集市就是零零星星几个草杆围起来的房子里挂着很少的几张骆驼毛挂摊和挎包。同样皮肤黝黑且瘦屑的阿拉伯小伙说着英语外卖东西,货品很少,现场手工编织,价钱比国内景点那些来自义乌小商品市场机器批加工的物件便宜好多,我买到一个包包,三个挂毯,全是骆驼毛织做的。
撒哈拉 撒哈拉 撒哈拉部落卖的骆驼毛挂毯 女孩在烤饼三毛当时就住在这样房子里吧,一块碎瓦罐,一个缺角的地毯,一束沙漠里干草,都是她生活中的美丽。她就是这样一个懂得珍惜懂得美丽的人,所以才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撒哈拉 撒哈拉我们围着草编的席桌,坐着直接铺在沙地里的骆驼毛地毯和蒲团,就着蜡烛,尝他们自己生火烤的鸡肉和饼子。还有我们的车队拉进来的橙子香蕉哈密瓜。昏黄的蜡烛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温暖而又默契,大家都吃的有味,聊的开心。我不知道这一顿会吃去他们几天的口粮,但他们依然服务的很仔细。
撒哈拉小孩光脚牵骆驼,几根木桩围起来的空地养了十来只羊,看见有人过来,羊们爬上木栅栏,我用带去的零食喂它们,其中一只白色的小羊长的很可爱,这是我没见过的种类。它一直朝着我伸出头来,我拿出最后一点东西要喂它,可好几次它都被被身体强壮些的一头棕色大羊抵下去,最后吃的被碰掉,被后面的一只黑羊捡了便宜,它还是朝着我伸出了嘴,眼睛像小孩的眸子,我只能惋惜的走开。也许,我的怜悯是错的,这里的任何生命,包括干枯的草木,部落人,牛羊骆驼,他们都不需要我的怜悯,它们都是各归天命和真主。
就是这只羊,然而我没有东西喂它 撒哈拉最后,躺在夜晚的沙地看星空,降下来的温度让人清醒,头枕黄沙仰望星空,这里的夜空有着和家乡一样密集而灿烂的星光。用下载的软件对着群星找每一个星座。直到这片沙漠放尽最后一点热量而慢慢清冷下来,我也该回去了。
这是我找到的自己的星座 沙漠星空,原谅手机拍不出来沙漠黑夜里听着阿拉伯歌曲,看着车后扬起的飞沙,突然热泪盈眶,这样的地方你真的会舍不得出去,茫茫无际沙漠里没有过多的欲望,只要有一点吃的,这个部落在沙漠腹地坚持两百多年不出来,在简陋的砖房子里铺上精致的手工毯子虔诚的祷告。他们在沙地打井用地下水,靠每天旅游的车子捎带一些生活物资,孩子们不上学,一些老者会教他们阿拉伯语。这就是三毛荷西曾待过的沙漠部落。部落人把生命交给了岁月,交给了沙漠,用这种最原始的缓慢没欲望的方式坚守着生命的全部真谛和最真实的美丽。把生命无限的拉长。慢,缓,无欲无求,坚信真主安拉。而我们这些人,整日戚戚于天命,汲汲于富贵,把短暂的生命过的更加短暂更加煎熬。将金钱,名利加诸一身,这样的负重前行无疑是一种折寿的自我折磨和催眠。
撒哈拉 撒哈拉车子仍然在颠簸在俯冲,然而黑夜让我看不到前方的坡和崎岖的路,反而不再害怕,随着它的摆动而摇晃,无需抗拒不用退缩,闭着眼靠着车座,在沙丘上冲下去时心仿佛提到嗓子眼,而落地时它又会给安放原位。恰似人生的洪流,顺流而下未尝不是好事,这并不是一种随波逐流的妥协,而是看透本质的从容。人生而渺小,何必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看透一切的顺流反而是一种智慧。
冲过一个又一个沙丘,我也在非洲手鼓和阿拉伯乐曲中走在了撒哈拉的边缘。终将离去,即使不舍,也带不走一丝一毫的神秘,而这片沙漠留给我们的智慧是可以受用一生乃至万世的。
撒哈拉日落本地时间8:53分,今夜,我在撒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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