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周末,逢上雨天,我弟还是带上钓具出门了。只这次,拿了伞。
“我带了折叠凳,找见一丛竹子,坐在竹子下,打着伞。河对岸有个人跟我一样打着伞在钓鱼。”我弟解释自己“没淋雨”的话像极了一幕水墨,徐徐渲染开。
“下次你一个人钓鱼,我想去看看。”我想要弄明白“钓鱼”到底有什么魔力!我知道哪怕我自己去体验“钓鱼”也大概率无用,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我最想看见的,是人专注于自己所热爱的事情时衬出的那种神采。
很抱歉,因为我不够专注,才需要外力驱动。很庆幸我身边总会及时出现我弟这样的人影响着我,提醒我不要忘记热爱所在。
我弟毕业到成都两年半了。刚来那些日子,他都是一个人去钓鱼。后来他联系上了也在成都工作的中学同学,交流得多了,偶尔会有同学跟他一起去钓鱼。有些人只跟我弟去过一次,有些人逐渐成了我弟的固定钓友。但无论有没有人陪同,我弟总是会在周末出发。
我很佩服我弟,也很羡慕他。佩服他坚定自己的热爱,那股笃行的力量我没有;羡慕他活得理想又充实。
我一直期盼在我热爱的写作里能出现一个我弟这样的人,他能陪同我、鼓励我向梦狂奔。我就像我弟那些“固定钓友”一样,遇上了同频的人,便无畏。
可惜我没遇上这样的人。
颓然之外,我又想通了一点。与其等待不确定会不会出现的人,还不如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成为光,自有人寻光而来。我当然知道这事千难万难,但我已经好运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别急,一点点做就好。
回看我的写作一途开始得极早,从中学开始到现在,断断续续也是十几年的光景。挺多难的,尤其毕业参加工作后,我自己给自己设限太多,写作失了纯粹。
归因只有一句话:我期待写作能带来结果。
结果论这东西真挺害人的,对创作者尤甚。最近是被同样热爱写作的同事提醒到:一开始写作谁会期待结果。确实,我开始写作只是因为喜欢,想写,甚至是开心极了不得不写。可后来,怎么就偏了?
像我弟钓鱼一样,不是追求钓到鱼,先要享受钓鱼的过程。我只要享受写作的过程,结果如何,重要吗?
当然,写作已经带给我很多肯定与意外之喜。是我急功近利了。我原先做事是不锚定结果的,我只是专注,尽力。毕业后被太多事情影响,没有经受住功利心的诱惑,应该可以被原谅。
走偏了,顶多绕点路。日子还长,事情一件件做,文慢慢写,热爱滋养,会少做很多自己讨厌的事,不会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我弟钓鱼的时候,总会偶遇钓友,他们会有很多共同话题,我弟也带回来许多钓友的故事。这些社交与故事,是另一种“结果”,而我的写作,也有好些这样的“结果”。
【石笋:力图准确记录大时代小人物、小人物大情怀。我们走得太快,总忘记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价值。等你一起,山海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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